顾芳芳这俩天请假忙着婚礼的事情,昨天和男朋友冒雨看喜糖、礼服、宴厅,回到家洗了个澡,累得很早就睡了,早上起来又急急忙忙去开会,领到了台风天的一些采访任务,一上午没歇气。

直到中午一看手机推送,观千识剑公众号推送了一篇文章《是谁该守护正义》

开篇直言:“没有谁天然要找谁麻烦,众目睽睽之下是怕司法混沌乱行,对于这种舆论监督,司法者应常怀惊醒,同时心存感激。

一起刑事案件从发生到最后被告人被定罪量刑,要经过公安机关的侦查、检察机关的公诉、法院审判后的判决。在互联网发达的今天,枉法,越来越难,成本,越来越高。

当法律人欢欣鼓舞,庆幸法制建设水平的进一步提高时,谁想,#惯三法官被刺#一盆冷水,就揭露了这并不完美的舆论监督。

先生诚不欺我,一见到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体,立刻想到**,立刻想到**,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国人的想像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飞跃。”

接下来,观千识剑从法官被刺本身讲起,延续到法官工作经历和救人事件,言辞犀利批评“惯三”这种说法的虚无性。

“如果判一个小三无罪,法官就成了惯三惺惺相惜,那网友咒骂这个法官,同理成为了绿帽一族,就像大家都在说公安提供的证据能证明她有罪,同理,也能证明她无罪.....。”

观千识剑的文是上午十点发的,在此之前的时间他用来采访王东东上,从而在文章中以极其详细的论证证实一种可能——凶手另有其人。

而在论证之后,他说道:“大家愤怒的不是法官是不是惯三,而是正义是否落地有声,所以呼喊、咒骂、无边际的揣度,可这真的是在守护正义吗?如果今天因为这种热搜就改变了一个程序合法案子的审判结果,那之后这个法治社会将名存实亡,谁掌握话语权谁就掌握了正义,正义成了一个被争夺的东西,而不是被守护的东西,而这种话语权决定生死,也有一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封建社会人治。”

“话至此,我仍在思考,对于这个母题,我是否也要发表这篇言论,因为如果我来审判我自己,谁能来守护正义,毕竟,要求人类绝对理智,这是种奢望。”

“谁在守护正义,不要那么简单除暴地就推给法官、检察官、警察,守护正义的主力应该是每一个国人,因为正义最大的获利者就是我们这样普普通通的人。”

顾芳芳情绪激动,她在这篇文章下留言:这位遇刺的法官是我的好友,她正直温和,对自己有着非常严格的道德标准,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二审上诉改判率是江心区法院最低的,工作的忙碌导致个人感情没有着落,这不该成为水军攻讦她的把柄。

点击发送,她就给景叶打了电话,询问了赵雁清的情况。得知赵雁清已经过了危险期,她舒了一口气,索性上网把舆论情况摸了一遍,写了个情况报告发给了景叶。

#惯三法官被刺#的热度在吸引了大家关注后进一步发酵,可在没有失控之前,就因为江心区法院发表的声明被扭转了一点,声明下被顶得最高的一条评论是:是我瞎了吗?都9102年了,那么多人还在为施暴者叫好,这才是最大的现实魔幻主义吧。

之后一些法律博主跟上,开始给大家普法,有在说程序正义和实体正义的,有在说迟到的正义——那些本该无罪的案例。

随着观千识剑的发力,舆论已经得到了扭转,很多网友都慢慢回归理智,不在下场乱喷,而是选择把事实的真相留给时间去论证,希望自己被打脸。其中还有一个网友的评论被顶的很高。

“实话实说,证据链不完整的情况下,我宁愿法官这么判,因为我希望有朝一日被人诬陷,法官也能顶着压力这么对我。”

另一条点赞数多的是一个cos圈的大神,她说:“我宁愿相信一个法官是好的,也不会轻易去相信她是坏的。”

舆情一得到控制,赵雁清那边的情况也反馈回来,张院的脸色就好看一点,也不在陈院办公室放冷气了,回去准备下午依法行政调研座谈会的材料,并打电话让自己老婆去医院探望,自己和家事庭的同事晚上过去。

张院刚出陈院门,迎面遇上方禹与项大队,脸一下又臭了,也不顾上问方禹怎么挂职结束回来了,就记得喷项大队,“小项啊!江心区法院上上小小几百号人的小命可都在你手里啊,上点心!”

项大队大高个被这一刺,脸上自然不大好看,可一想到赵雁清还在医院就什么委屈都没有,他咬着牙,赌着自己的尊严,“张院放心,绝不会又下次!”

张院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走了。

方禹拍了拍项大队的肩,“张院性子就这样,赵雁清可是他宝贝。”说罢,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

项大队皱了皱眉,对于这个方禹副庭长,他向来不怎么对付也不怎么喜欢,他没接话,敲了敲陈院的门进去汇报这件事的后续情况。

方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跟着走了进去。一见到陈院,就说:“陈院,我们刑庭连续出事,我就提前回来了,怕人手不够。”

陈院点点头,“我也正想和你挂职的单位说,早点放你回来。”

方禹没有笑,难得的正经,“陈院,这类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这捅得不单单是一个法官啊,捅的是我们的刑事审判啊。”

* *

晚上七时,锦州市拉响了警报,尖锐的声音响彻城市的各个角落,台风马上要登陆了,蒋依浑身湿透出现在了博黎的家门口。

博黎听到了开门声,以为是景叶回来了,高兴地迎上前去,一看是蒋依,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带着一点疏离,“你怎么来了?这台风天。”

蒋依按捺住自己心中因这份疏离而衍生的嫉妒,娇弱地说:“在这边谈事情,雨太大了回不去,就来你这边躲一下,吃晚饭了吗?我带了面。”

博黎看着还在滴水的蒋依,只感觉头大,想着景叶要是知道自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肯定脸超冷,可多年朋友情义又做不出台风天让蒋依走的行为,知名艺术家博黎先生只能急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的脑袋,“你拿条毛巾擦擦吧,今晚你住这,我去找景叶。”

蒋依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先吃面吧,不然坨了。我先去处理一下。”

等蒋依洗了澡,真空换上博黎的衬衫出来,博黎已经趴在餐桌上不省人事,面吃了一半还是坨了。

蒋依靠着门框上,看到这一幕没有任何慌张,反而带着一丝志在必得。突然警报又响了起来,吓了她一跳,让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晚上八时二十三分,台风温娜于锦州市登陆,和它的名字截然相反,温娜绝不是温柔的娜娜,登陆时中心附近最大风力16级,为超强台风级,中心最低气压930百帕,终于在方房的乌鸦嘴下,成功晋升建国以来最强风王!

雨和风拳打脚踢着窗户,卧室的**,蒋依全身**依偎在同样**的博黎身边,她痴迷着看着他,手轻轻描画着博黎的五官轮廓,“你真的很坏,为什么都不回头看看身后,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后啊。”

“我的爱从来没有离开,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我不是因为寂寞、物质爱你,在我懵懵懂懂初次知道什么是爱,就是因为你。”

“你真的很坏,明明年少时那么憨憨傻傻,怎么长大了、长俊了,就这么坏?你明明知道我爱你,却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真正傻的是方舟,你比谁都聪明……”

“最早出现在你人生中的人是我,什么事总要说个先来后到,你怎么能去爱别人呢?她有什么好呢?脾气那么硬,对你那么凶,除了长得比我好看,她哪一点比得上我。”

“博黎,我真的很爱你,我会成为一个非常好的妻子,我相信,如果我们组成一个家庭,你一定也会爱上我的。我不怪你爱她,我只要我们的未来。”蒋依把头紧紧靠在博黎的怀中,她的嘴角上扬着甜蜜的笑容,她把博黎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那里还是一片平坦,但在不久的将来,它将茁壮成长,隆成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