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势浩大,博黎的家中一片狼藉,那都是刚刚博黎大怒动手砸出来的,砸着自家的东西,这个被逼近角落里的画家才像是有一口喘息的机会。
这也是吊儿郎当的博黎第一次表现出那么大的攻击性,一下子就惊呆了在座的另外三位女性。
最吃惊的是博黎的母亲杨教授,她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家儿子噼里啪啦的一顿砸,然后突然站起来对着怒气未消的博黎厉声质问道:“这就是你在外国那么多年学的东西?一不顺心就使用暴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博黎转过头一双眼睛通红着,上下牙齿紧紧的咬合着,他的怒气像是一座巨大的火焰山吞噬在在场的每个人,他的声音就像是那蹦出的几个火星,也让人觉得恐怖。
“蒋依做的事情算是一点不顺心嘛!她要控制我的爱情,控制我的人生!如果我不是尚有一丝理智,倒在地上的就应该是你了!”博黎的手直直指向蒋依。
杨教授上前把博黎的手用力地掰下来,头一次没有像老师点名学生回答问题那样叫博黎,只是有些痛心地摇头道:“儿子,这都不是借口,如果你是磐石任其东南西北风。”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看着蒋依母女,“你们也看到了,按照之前的约定,你们经过这一段相处依旧不能和谐共处,那说明是真的有缘无分,就算了,我的意思也是这样,孩子你可以生,生下来我们博家也会负责。”
杨教授的气质知性中带着一丝冷意。
四个人就这样在这种压抑暴怒的环境里,商定了细节,蒋依还是不肯,却像是被那种暴怒的博黎伤到了,竟再也没说一句话。
蒋母更是被吓到了,她拍着胸口万分庆幸自家女儿还没结婚,不然恐不是要被家庭暴力!连忙顺着杨教授递上来的台阶就地就下了。
谈到最后,尘埃落定,博黎欣喜若狂就要去找景叶,却听见沉默许久的蒋依突然问他:“我们认识那么久,你有没有对我动过一点点的心?”
博黎头都未回,抛下来个字“从未”就急切的出门,他以为他可以和景叶重修旧好,他以为这一切都已经结束,那他和景叶就可以重新开始,这一切的他以为,都消弭在餐厅前的雨夜里,景叶落着泪,却对他说:“我要出国了,你保重。”
而在博黎走后的那房子里,杨教授也揉了揉太阳穴,她明天还要发言,看着自家儿子这一地的狼藉,也不大想管,“我明天还有会,那我就先走了。”她站起身,对着蒋依母女笑了笑,“下次就别让我千里迢迢赶过来了,你们有空去我那边玩。”
说罢就走了。
蒋母气着直瞪眼,“她什么意思?!她这话什么意思!这肚子里是他们家孙子啊!还教授?!家教就这样?!”
蒋依却一言不发,呆愣愣地看着那一片狼藉,突然嘴巴一咧,讽刺的一笑,喃喃自语:“竟然把博黎逼成这样,仅仅是要这个男人娶你,蒋依你是多可悲。”
蒋依的状态看上去并不好,蒋母抱住自家女儿,“依依,你可别吓我!博黎不是个好的,我们放手吧!明天妈就给你介绍几个青年才俊!”
蒋依却摇摇头,“妈,我就想要他。”
“宝贝心肝啊!这男的有什么好的啊!你看看他看你那目光,简直是在看仇人啊!他恨不得把你咬碎撕烂!男人狠起来是真的狠!他根本不是你想得那种善良的温和的绅士啊!女儿啊,你仔细看看啊!”
蒋母语重心长地说,她简直想掰开自家女儿的脑袋,把那种爱情的盲目抽离出来,然后注入真相。
蒋依挣脱开蒋母,忽的站起身。“妈,我要结婚正常举行!”
“女儿你魔怔了啊!没有新郎,怎么举行婚礼?”
而另一边,杨教授未关上的门被推开,一个声音和蒋母的声音一起响起,“你要结婚也是和我。”
蒋依母女的目光看向大门,鲍总黑着一张脸从门外走了进来。
“鲍总!”对于自己丈夫的衣食父母,蒋母是记忆犹新,她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比日常多了几分恭敬。“你怎么来了?”
鲍总从鲍医生那看到那份病历,直接连自家弟弟的欢送会都没去,就打电话给蒋依,蒋依没接,他直接利用黑科技定位地点,赶了过来。
刚刚到小区楼下时,他就想起几个月前,他把蒋依送到这里时,那个女人冰冰凉凉拒绝的话语,这种恼怒的滋味在熟悉的场景里,有一次被记起,鲍总的脸就没好看过。
鲍总没有看蒋母,他的目光如同一头野兽狠狠看着蒋依,顺带扫过了被她用手护着的肚子。
没有一点点疑惑,这个早就习惯居高临下的男人很肯定地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的丈夫也只能是我。”
“什么!”蒋母吃惊地长大了嘴。
而蒋依本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瞬间却想通了,笑了,“之前有人说锦州市鲍总一手遮天,我现在信了,对,是你的,那又怎么样?如果这个孩子不能帮我得到博黎,我明天就去打了。”
听到蒋依的承认,鲍总的心里弥漫出一丝喜悦,可随着蒋依的后半句话,那一丁点的喜悦还来不及扩大就被活生生地扼杀,随之而来的是怒气和不甘。
鲍总的大长腿往前走了几步,就到了蒋依面前,他紧紧地握住这个狠心女人的手腕,就像是野兽用牙狠狠穿透猎物的肌理,“你敢!”
蒋依微微抬头,把心中因为博黎不爱她的怒气一股脑喷涌出来,“你看我敢不敢!”
鲍总常居上位,气势惊人,尤其是现在,他眼睛中要喷火,脸上的肌肉紧张的挤压着,把那张本是儒雅周正的脸弄得有些扭曲,空气瞬间紧张起来,蒋母在一旁手足无措,她想去护着自家姑娘,可鲍总这气势太吓人。
就像是到了临界点,鲍总却突然放开了蒋依的手,他拦腰抱起蒋依,吓得蒋依惊叫了一声,鲍总却一丝都没停顿,自顾自地抱着她往外走。
“你放开我!”蒋依挣扎着,却依旧被稳稳地抱着,她只能用手用力地拳打鲍总的胸膛。
蒋母跟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这可是鲍总啊!自家姑娘还打得那么用力。
鲍总却不在意,很是霸道地说:“之后你要习惯我,要记住我才是你男人。”
蒋依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鲍总转过头冲着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蒋母,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过些天我会亲自拜访岳父岳母,蒋依我先带走了,岳母你放心。”
面对来自鲍总的微笑,蒋母简直心神俱炫,鲍总一向待人冷漠,是面瘫界的第一面瘫,还是个带着金光的面瘫,这样的微笑,蒋母差点双腿一软。“我放心的,我放心的。”
鲍总点点头,竟然还再一次地向蒋母解释道:“我先带她去做个检查,我看她之前的就诊报告,并不好。”
“是是是。”蒋母听到这个,一面宛如复读机一样恭恭敬敬地附和道,一面还不忘瞪一眼自家姑娘。‘真是出息了,为了那个小子,连自己身体也不顾!’
等到那浑身闪着金光的鲍总抱着女儿离开,蒋母才突然回味过来,她瞪大了眼睛,有些结巴地惊呼道:“岳....岳母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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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雁清把景叶送回家,在景叶下车前问她:“没事吧。”
景叶笑了笑,“能有什么事!有这么一个分手仪式不也挺好的嘛。这样我就能继续往前走,心无旁骛地去追求我的事业。”
赵雁清点点头,“我知道你好强,一向不喜欢被别人看见你软弱的一面,现在上去好好地泡个澡,然后睡觉,在梦里就不会有人看见了。”
景叶微笑地点点头,“只有瓷娃娃你最懂我。可惜你不是个男人,不然我就嫁给你!”
“悲伤都过去,男人来来回回,只有闺蜜是真。”
“骗人!”景叶轻轻打了一下赵雁清,“你现在甜蜜地狠!那还会想着我!好在我马上要出国了,吃不到你和沈方舟这份狗粮!今天吃饭的时候,我看沈方舟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你的脸!还老冲着你痴汉一样的笑!还好我马上要出国了!”
景叶眨巴眨巴眼,语气突然柔和下来,“雁清,我出国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的,别出什么事!要是选上去藏区,也要注意身体,别太拼,命在才能办更多的案子。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联系!”
赵雁清握住景叶的手,“景医生放心!我一定每天向你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