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叶从国外回来那一天,还在哺乳假期的赵雁清把娃丢给沈方舟,去到机场等她。
汹涌的人流里,她一眼就看到了景叶。
还是那般美丽到耀眼,且不知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赵雁清觉得景叶这种美更加眼波横流魅色横生。
景叶款款得走了过来,给了自家闺蜜一个大大的拥抱,“雁清!我想死你了!走吧,我好困,要倒一下时差。”
赵雁清往后头看了看,“博先生呢?”
景叶的脸上依旧扬着笑容,“没和他俩说,我先回来了。”
赵雁清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么苦恼,都这么久了,连你那位同事也还没放弃?”
“他们放弃啥,我看他们俩是斗上瘾了,整天莫名其妙,我明明已经很明确得和他们说过,我不会和他们两个其中一个在一起,不知道这些男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赵雁清挑了挑眉,“当时你和博先生分手,不是很伤心嘛?整夜整夜失眠,那小眼珠子都哭得通红,肿的和核桃一样,既然是个误会,为何不和他破镜重圆?”
景叶皱着眉认真得想了想,“我也不知道,那段时间真的难受极了,可当他再出现我的面前时,我没有一点点心动,能够想起那过往的爱意,都像是蒙着一层水雾,看不清楚。好像他没有那么恰如其分得来,可我已经割舍完了所有的爱。”
赵雁清点点头,又问,“那你上次和我说过的那位鲍医生呢?我听方舟说,他的哥哥娶了蒋依。”
“对啊,就是这个原因,他什么都很好,各方面条件都适合,我要是把他带回家,我妈能当宝贝一样供着,可让我和那个女人做妯娌,我想想都觉得鸡皮疙瘩起一身。虽说我和博思已经分手了,可一想到那位蒋小姐的所作所为,我都感觉恶心,我不屑与她为伍。”
“那你和鲍医生说了吗?”
“这当然不能说,这不是影响他们哥俩感情嘛。”景叶挽着赵雁清的手,坐上了赵雁清的车。“换车啦,老大众不要了?”
“有一次出远门,半路抛锚了,把方舟吓得半死,直接中断会议赶过来接我,然后就换了,他出的钱,我这工资可买不起这辆车。”
景叶欣慰得笑了,“诺亚方舟同学,还是靠谱的,把你养得白白胖胖,我也就放心了!雁清,你还记得去年五一假期你和我说的话吗?”
“什么?”
“果然幸福的人都是健忘,你当时在施恩市,手机被偷了那次,你和我说让我生两个,然后可以分你一个。我想,现在,是不是该我和你提这个要求了,二胎准备什么时候安排上?”
赵雁清哭笑不得,“你急什么,总会遇见你的那位的,怎么这么悲观?”
“不悲观啊,只是……”景叶有些尴尬得笑了笑,“从博思之后,我有点害怕,那种撕心裂肺的分手,太难受了,我真的……我真的没有勇气,再去接受任何一个人,我不想再经历那种痛苦了。”
赵雁清叹了口气,有些愤愤不平,“蒋女士害人不浅。”
“我倒觉得,我和博思没有她这一劫,也会有别的,劫数在那,躲不了。”
赵雁清摇了摇头,“我还是相信,你现在的状态只是因为没有遇见那个人,只要遇见对的人,你还是会去爱,就像没有受过伤害那样。”
景叶按下车窗,看着日新月异的锦州市,蔚蓝蔚蓝的天空和国外完全不同,她笑了起来,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细腻的皮肤上铺满了金光,风吹起她的长发飘扬着,像是一个新的开始,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故乡的一切,“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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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画家很多,顶级画家不多,受到主流追捧做到国民知名度的更是少之又少,这几十年,唯一一个就是博黎。
博黎最先出名不是因为他的画作,而是因为那个爱情故事,一个男人痴情的等待。
博黎每一系列的画作,主打的那一副都是一个女人,且这些画从不出售,每一个看过画的人都会陶醉在画家那饱满得要溢出来的爱意,这种魂牵梦萦的爱意让画中的女子有了一种圣神的美感。
众人皆知,这是博黎的缪斯女神,画作中她那双眼眸总是包含情绪,可却穿越一切那般无所不见的淡漠。
众人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何会拒绝这样一个优秀的画家,就像大家都想探究这个女人的模样,博黎却从不绘画整张脸,更多的是背影是侧脸,是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刚开始,云赏画的网友们认为这不过是一个画家的营销,可不管这些画被哄抬到何种天价,博黎都不为所动,一年、两年、三年、四年…..直到八年,他成为了世界有名的画家,却一直在坚持这个习惯。
更可怕的是,那么多年,他笔下的爱意丝毫没有消减,这样子,众人才真正惊叹他的痴情,也不禁猜想这画中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同时,博黎这种痴情人设再加上那斯斯文文风度翩翩的脸蛋,打动了很多姑娘,大家都想一举打压下那个画中之人,成为这个画家心上人,成为另一个新的入画之人。
可各种各样的姑娘斗志昂扬而来,失落挫败而去,博黎已改以前的浪**公子风格,成了一个禁欲谦和的男人。
让赵雁清也对他改变了想法,时不时帮忙刺探景叶的想法,可景叶从国外进修回来后,就像是真得对男人、对爱情失去了兴趣,她把她全部的热情都投入到工作中,从急症出来后专攻心脏外科,和鲍医生一起发表了多篇重量级的论文。
鲍医生花了两年时间确认景叶真的不会和蒋依做妯娌后,只能把那份心思压在了心底,从追求者退了一步到了好友上,没过几年,和一个世家名媛结了婚。
两个商业庞然大物的联姻,让鲍医生的婚礼盛大而隆重,景叶也去了,时间没有夺走她美貌的同时,还给予了她更加优美的气质。
仪式之前,西装笔挺的鲍医生还是忍不住小声问她,“在我失去最后的自由之前,我想问你,那么多相处中,你有没有一秒钟考虑过我?”
景叶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裙,看上去神秘而高贵,她听到这话低下头轻轻一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那薄薄的红唇娇艳欲滴却那般冰凉。
“有没有?一个瞬间?”鲍医生急切得想要得到答案。
景叶认真得想了想,“有。”
“什么时候?”
“这重要吗?”景叶无所谓得反问了一句,“你快去吧,新娘该等急了。”说罢,景叶就离开了,坐到了她的位子上。
远远得,她看见了蒋依,虽然两个女人从不相识,从未说过一句话,彼此却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对方。蒋依被鲍总照顾得很好,光彩夺目,在她看见景叶的那一瞬间,她愣了愣,脸上出现了一种不知所措的尴尬,可在下一秒,她就向景叶走了过来。
她很清楚,她欠景叶一个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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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黎等待画中人的第九年,在众人的期待中,那个画中人终于露出了全部的模样,她穿着婚纱坐在窗前静静注视着窗外。
温暖的阳光轻轻得晕染着她的轮廓,那美颜的风华全都蕴藏在那双半睁半阖的眼眸中,让人不经遥想要是被这双眼眸看中,该是如何的风情万种?
慢半拍,众人才从画中人的美貌中回过神来,才惊讶得想到:这是…..这是追到女神了嘛?!
画作下有一行诗,上面写着:
这一段自我少年就衍生的爱慕,
终于得到你的承认,
你是那般光彩夺目,
仿佛自身就是阳光,
众人爱你年轻的美貌,
唯我爱你朝圣者的灵魂,
当你老了,
仍请容我用颤抖的手,
画出你那眉梢上洁白的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