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足迹疑云

方临风没有走,他把舒承送上火车就跑了,一个人可以放心干最危险的事,冒险者的热血在他身体里奔流。

他知道舒承不会告诉他妈,就算他自己想说舒承也会阻止,更别说去打小报告。舒承在这一直让他担心,怕连累到舒承,刚才不是方临风假意上车,也不会骗过舒承。

他深知舒承不象外表看起来的勇敢,但正因为他重视生命,所以才会热爱生命。只是表现形式不同,每个人都有权利去诠释生命的意义,不应该看轻任何人。

方临风选择了另外的方式,那就是去结束由他开始的死亡惨剧。作为商人,他是在做亏本生意。作为凡人,他是在做傻事。作为动物,他是在做人!

他先想到的是去找高老,这是他认为唯一可行的,尽管高老还在晕迷中。

二十分钟后,他再次出现在医院,高老第一次展现的神奇让方临风相信,他是有能力的人,至于高老为何会晕迷,他也想知道。

舒承曾去看过高老,他在二楼重症病房。方临风直接去了二楼,找到重症病房。

在写着ICU的病房门口,他敲击房门。

开门的是个老年护士,“有事吗?”

“我是来看病人的,姓高。”

护士看着方临风,犹豫一下,“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朋友,特意来看他”

“你等一下,我看他愿意见不,不过你要有准备,他可能失忆了。”护士关上门进去了。

预料之外的事情让方临风有些木然,玩失忆!不会吧?

“你进来吧!他正好想吃东西,又没钱,你就当是来救济他的吧!”护士偷笑着。

方临风立马拿出张红票给护士,让她出去买东西。心想那天不是给了个大红包吗?难不成真失忆了!

病房里还有个老护士,病人到是只高老一人,正眯着眼假寝。

“高老,您好些了吗?”

“嗯,你是谁啊!”高连喜睁开眼睛,迷糊的看着方临风。

“我是……”

“哦,你是小李子吗?”高连喜好像记起什么,睁大眼睛望着方临风。

操……都TMD成太监了……方临风痛苦的嗯啊着,不知要说什么。

“呵呵,太好了,你小子还记得我,来看我带什么好吃的吗?”高连喜看来不只是失忆,看来还返老还童了。

方临风又是一阵无语,任谁被一个七十几岁的老顽童搜身都不会是件好笑的事。

“我来得急,临时让护士阿姨去买去了,您先等会。”

“哦,你让小娟去买了,她会不会偷吃啊!”

方临风想着刚才那个四十多的护士,被这位七十多的老头叫着小娟,鸡皮疙瘩从颈部爬满全身,又一颗一颗掉在地上。

现在他知道那位护士偷笑什么了,我R!

方临风开始反悔来这,这老头还能做什么!

他已经在想着怎么闪人,他想挣脱被老头抓着的手,一有机会就滑脚。

但他没滑得了,不是他不想,也不是老头的臂力有多大,而是老头的手指在他的掌心轻划着,这不是说七十多的高老原来是个基,也不是说方临风也是个基还专门对七十多以上的基有兴趣,而是方临风感觉也高老在写字,有规律的写着。

‘帮—我—出—去,’这老头想干嘛?方临风彻底无语,他脑筋急转,虽然没明白,但他还是尽量配合着老头的表演。

“嗯,您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您。”

“好啊,记得带吃得来”老头笑眯眯的看着方临风,一点也看不出真假。

这老头不会是让我把护士给麻了吧!方临风有些担心的看着病**的高连喜,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想对不对。

“哦,这是我这几天想起的好吃东西,下次你记得帮我带来。”老头见方临风要走,拿出枕头下的纸条,看来他早有计划。

“我想快点吃,你能不能早点来。”

“我看看,尽量早点来。”方临风没敢看纸条,真怕上面写满违禁品,这要被护士看到还不把他报到警局去。

出了门他一直想不通高老头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有必要吗?自己也跟着疯,是不是也快了!

纸条上写的都是普通的东西,除了两样,一个是冥钱一斤,再就是十六开白纸一张。这两样一开始方临风也没看到,在外面光线下,他才看清这两排用指甲划出的歪歪斜斜字迹。方临风真觉得自己穿越到解放前,这整个是地下党的工作。

冥钱好买,十六开白纸有些难,方临风在外面转了一个多小时才买齐纸条上的物品。其它几样到还真是零食,糯米糕两斤、炒黄豆三斤、奶粉一厅、烤鸡一只,烧酒一瓶。

方临风念在他曾救过自己,而且也确实是有些本领的份上,陪他疯一把。

他还真想知道老头有什么计划,ICU又不是什么监狱,难道老头真疯了!这是方临风一直在想的问题,真要是疯了就当自己报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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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忙得焦头烂额的不止方临风和景秧,还有一大班警察。也就是围在手术室外的那些紧张的警察,他们都知道就在昨晚,有两个省厅的法医专家死在里面,据曾进去过的警员说,他们死得很惨,也很恐怖。这些警员有些还只遇过普通的凶杀案,还不曾见过今天这样的大阵战,都很紧张。

手术室里进进出出忙碌的是县里的大员和另外几名前天过来的专家。

许春生是最难受的,他真没想到自己带过来的专家会出这种事,这叫他如何向死者家属交待。

此时他正和赵传海一起待在手术室里,赵传海好像现在来了精神,拿着足迹勘察灯围着手术台上的尸体一个劲的看,好像看出什么,又死都不说,越看越细。

许春生也痕迹专家,但他真没发现什么,他是综合能力和教学能力一流,比起赵传海这样的行尊来还是差了不少。他只能伤心的望着躺在手术台上的战友,这都是他多年的朋友,本该在家享受天伦之乐,被自己拉到这里来送命。他深深的自责着,虽然这不能怪他,这些战友的天职就是解读尸体,找出真凶,谁又会想到会有人丧心病狂的残杀他们。他们又有什么值得这样被人对待,根本就没有理由。许春生陷在痛苦中,不能自拔。

许春生已经给省厅的领导和公安部里的有关领导通过气,他们都让许春生不要自责,很快会有相关人员赶来报到,他清楚这个案子不再是几个人的战斗,而是全国精英们的战斗。但在这之前,他还是要做好前期处置工作。

县城里休假的法医也被紧急招回,他是个高瘦的中年人,姓黄,名斌成。忙几下就蹲一旁咳嗽,看来病得不轻。

两个法医的尸体就摆在手术台上,手术台不大,他们一头一个,全身被剥得精光,头被整齐的切下,肚子被打开,两人的内脏全被装在一个洗拖把的桶里,头就放在他们自己打开的肚子里,四肢也被整齐的切下来,摆放手术台下。手术室里很干净,这种干净是指没有四溅的血迹,所有的血液都被存放在另一个洗拖把的桶里,此时已经凝固。

这是一个冷血、变态的、专业的疯子干的事,所有看过之后还能清晰思考的人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答案。

把一个活人放血,然后再肢解,再把一切收拾干净,才离开现场,这份冷静不变态,不专业能做到吗?

“还没找到失踪的尸体。”王局抹去额头的虚汗,走了进来。

“通知景秧了吗?”许春生问道。

“还是联系不上,我让他去乡下了解一个案子,可能那边信号不好。”

“张局他们那边有什么发现?”

“整个医院搜遍了,也没有发现,昨晚值班的医生护士都在接受询问,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想着出了这么大的案子,王局心里更虚了,许春生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自己现在多配合,将来也许能挺过这关。还好自己先留了心眼,把张局给扯进来,不然这次真就栽了。

“嗯,一定要封锁消息,不能影响到群众的生活。”许春生忧虑的说着。

“我已经让警员通知医院里的所有人员,这件事不会传出医院。”

“你也辛苦了,唉!”许春生看着额头上还在冒汗的王局,也不知能说什么。

“您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赵老师勘察,您可以放心的,别把您给累着了。”

“我没事,你先去忙吧。”许春生坐在王局拉过来的椅子上,眼睛还是在看着手术台上的尸体。昨天他们还在一起谈笑,今天就天人永隔了。

“我想多陪他们一会,等会儿再下来。”

送走王局,许春生问起还在勘察的赵传海,“老赵啊,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赵传海回答的很干脆。

“怎么会没有?”许春生不相信会有犯罪份子能逃过老赵的眼睛。

“就是没有,我才看了这么久。”赵传海头也没回的说着。

“这个人狡猾,手段又高明,你看他肢解尸体的手法就知道,比电锯切得还整齐。”

“我都干了二十多年刑侦,还没有在那个凶杀现场没找到痕迹的,今天在这我都找了不下十圈,半个脚印都没有……”

“会不会是杀手抹去了?”

“这不可能,我带来的全国最先进足迹勘察灯,五天前的脚印都能看到!”赵传海终于直起腰,看着在勘察灯下显现的纷乱足迹,“你来看,这些都是老李和老周的脚印,从这些脚印可以看出他们在做尸检前的准备工作,他们一个走路外跛,脚后掌内侧会有些印不上。老周脚有风湿,所以脚前掌拇指位置会有很重的印痕。但我除了他们两人,再没看到其它足迹,这些留下的也没有抹过的痕迹。”赵传海摇头叹息着,“除非他们是被脚不落地的人给杀的,不然真没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