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商人特工
景秧从居民楼里出来时,四个人已经全身无力,瘫坐在车旁。他们终于联系上警局,知道今天发生的惊天大案,两名省厅来的法医被人肢解在手术台上。
他们震惊之余,回复了同样让警局震惊的消息,两员警员在调查案件时,开枪自杀了,他们用手枪将自己脑袋打爆在调查人的家里。
原本应该被尸检的陈劲也神秘的出现在自己家里,和他的老母亲一起死在家中。
景秧没有提最后出现的情节,这是他第二次隐瞒。在李建开枪后,冷笑声消失了,景秧才感觉松口气。
景秧感到李建是知道方法的,不然不会这么准确的开枪,没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下了楼,景秧望着这个四十多的老公安,他的眼里有惊恐,也有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知道这是什么,对不对?”景秧低声问他。
“还不知道,但太像了,等我想想!”李建不想去回忆,当年的记忆,他曾尘封在岁月的旮旯里。今天如果不是危急关头,突然想起,也不会枪击头颅。
八四年的冬天,他还只是个毛头小伙,从未杀过人,只是在部队训练时学习过一些普通战地知识,就拿着枪冲上前线。他们的部队是前锋连,打下敌军阵地时,已是夜里八点多。当时上级指示原地休整,等大部队上来。有一百来人驻扎,那晚李建站岗,守到后半夜时发现后方有动静,开始时以为是大部队上来了,但一看动静又没那么大,担心被敌人兜了底,留了两个继续值勤,其他几个守夜的战士都悄悄摸过去。
摸过一个小土丘,是白天战事最激烈的工事,越南人在这挖了一道很深的壕沟,他们上来前被火炮轰过,有的地方完全塌了,他们搜寻残余时看到一个坑里全是尸体的残骸,没几个完整的。
响动就在一个没有塌陷的坑道内,几个战士都很年轻,当时估计是有装死的敌人,晚上想乘机逃跑。
众人分成包围圈,慢慢靠近,那夜没有月光,只能看清前方两三米。怕误伤战友,都是上的刺刀,快摸到时,他们都听清响声是砸东西发出的,隔远点听还以为是人走路的声音。
他们一共去了五个人,都带着手电筒,约好一起打开,由一人站出来威慑,其他人上前制服。
就在他们打开手电时却看到恐惧的一幕,两个无头的尸体在抢东西,从破烂的服装上来看是越南人。
那名来本要大喊一声的战士,当时吓得把话都给吞回去了。
这两个无头尸体有个是独臂,但力气大,正拿着钢盔砸另一个的手,可以看到钢盔上都沾着血肉。被砸的无头尸体只是抱着怀里的东西,脚在地上抽搐。
五个战士里也有胆大的,干脆把枪栓一拉,照着两具尸体就是几枪。
但枪却没有击倒无头尸,只是把它们惊动了,独臂尸转过身子,朝着战士走过来,手电照射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它身后,抱着东西的尸体也站起来,他怀里抱着一颗人头,正面带狰狞的望着他们。
又是一阵机枪声,可两具尸体还是朝他们走来,抓着前面的一个战士,一钢盔就抡倒了,头都被打得凹下去,力气大得吓人。
剩下的四个战士当时就吓得不能动,事情来得太快,他们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枪打不死的生物。
不是身后传来一声大吼,快跑!他们也许都死了。
第一声枪响就惊动了部队,跑在前面的是个老战士,当时有四十多,吼快跑的就是他。
他边跑边把枪上膛,迎着无头尸冲上去,没打前面的独臂,而是打抱着头的尸体。
每一枪都打在那颗人头上,主要是打眼睛,打完弹夹里的子弹后,无头尸也全倒下了。
连长跑过来时,只看到被抡扁脑袋的战士,想了解情况,几个吓蒙的战士也说不清,最后归结为越南兵所为,每个值勤战士记一次过。
李建后来找老战士道谢,老战士悄悄告诉他,这是诈尸的一种,最好的办法就打眼睛,那是诈尸的命门。其它地方你打烂了也没用!
之后李建没多久就复员回来,但那夜的经历却让李建不敢把它放在记忆里,而是刻意深藏,如果不是今天又看到相同的一幕,他也许真的忘了。
听完李建的经历,景秧眼睛里闪过诧异。
“你是说刚刚诈尸了,那两个警员也是?”
“不是,警员不是,他们身不由己,那两个头颅可以控制尸体,肯定也可以控制活人,只是需要契机‘它们’就可以做到。”李建肯定的说道,“没有人能那样开枪自杀,七发子弹全打光了,脑袋都打烂了,脑浆喷得满屋……”
景秧制止他再说下去,因为他们三人又想吐了,胃里在翻江倒海。
张局和左月他们的警车五分钟后赶来,景秧简单的介绍了情况,没再上去。他让张局把整栋楼都搜查一遍,有情况就要果断开枪,不然容易出意外。
张局懒得理,心想他是吓坏了脑子,真要这样还不被告一个滥杀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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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临风下午五点多又到了医院,手上提着高老头要的东西,走进重症病房。
只有一个老护士在里面,高老头睡着了,方临风把东西放在床头,准备走时,手里被塞进张纸条。
原来这老小子装睡,他只得假装没事的走出病房。
走到外面展开纸条,上面写着,‘晚上七点,医院门口,带件衣服来。’
还有一个多小时,方临风把纸条放进口袋,他现在觉得自己像个特工了,还是个TMD商人特工。
衣服在超市里有买,他吃完晚餐就近买件棉衣带上,来到医院门口等待奇迹的出现。
六点五十分,医院里一片安静,没有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有不同。冬日的夜晚来得很早,医院门口已经没有人来往,只有盏路灯照着方临风孤独的身影。
六点五十五分,方临风焦急的徘徊在医院门口,他觉得自己还是做个平凡人好些,特工不是什么人都能做。
六点五十八分,方临风在考虑是走还是留,今晚的风很大,吹得他受不了。
六点五十九分三十秒,医院的灯全黑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响彻医院。方临风也身处在黑暗中。
“冷死我了,快把衣服拿来。”高老头的声音从方临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