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百零七章 消失的府

宅邸坐落在县城的南郊，占地40余亩。背倚叠嶂群山，面朝千倾良田。门口道路宽阔，平日里车马不息，是大多数经闽出峡的一处中转站。该宅院与平常殷实人家的不同，门檐下不挂匾，不立联，也不放石狮子镇宅。但平日里总有守卫看护，平常人想进去一探，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宅院的主人姓唐，祖上湘西人氏。平日善交际勤打点，对外称的是绸缎生意。在此经营十数载，官府受其好处，向来是不会过问的。连县城里的当地人，也只知道这是十二翎的地盘，至于里面每天在做什么，有多少人，运的什么东西。除了进出宅院的人外，恐怕真没几个能说的上来的了。

这宅子也不是真正无名，它在每天进出它的人的心里，都烙印着一个代号——府！鹰眼青年知道“府”的意思，十二翎说是四百余众，但细分起来，一府之下十二堂口，每堂口又化为三至六骑，每骑各有掘头两名，每掘头又各领十余人。加上外围跑盘的伙计、寻线的探子、搭桥的皮筒、走镖的护卫和其他营生【如酒柜、赌坊、烟馆、妓院、牙人等】，人数少说都有上千。

府，就是这些人的大脑，大多数决定性的决策都是从这里发出，按级传达下去实施的。而能进出这里的人，定是非富即贵，或是身居要务。常人若是多窥探两眼，恐怕都难免被盘查。若是平常，鹰眼青年是没有资历进得这府的。因为他虽是掘客，但走的是探子的活。在府中首脑的眼里看来，只能算刚刚入流，不足以登入大雅。

鹰眼青年和左姓青年为师兄弟，但境遇确是大不相同。这和堂会里的勾心斗角颇有关系，掘客的买卖本就是刀头舔血火中取栗。若是哪一堂的堂主遇到不测，手下的人马也必走背字。如同朝代更替一般，鹰眼青年原来也是掘头，虽对于地位的起伏已可以淡然处之。但有时见到自己师弟青云直上的时候，心里没有落寞感，怕是连自己也难以信服。

不过不管环境怎么变，鹰眼青年终究还是牢记着，自己是十二翎的人！无所谓什么忠与不忠，他深知道，在乱世里，做一只有主人的狗，也终究比被人欺的人强。所以这次当“府”突然消失的事情发生后，他觉得自己不能不管。或许无法改变结局，但他必须要知道经过。

他决定去府里看看，或许那里能给他一些答案的蛛丝马迹。府内空无一人，车马都被拉走了，早没有了往日的喧嚣，换来的是一种难言的萧瑟。府里的建筑均为三层，进出共两院。前院楼顶各设一堡，极其隐蔽，是为暗哨。平日车马装卸，人员休憩都是在这里进行的。左右东西厢房分设上下36间客房，一楼为库房。后院是议事厅，花厅、马厮、粮草间都在那里。

鹰眼青年第一次进府，还是翻墙进来的，面对这么多的客房一下子不知从何入手。他思索片刻后，直奔议事厅而去。按他的想法，那里是府最核心的地方，导致府整体迁移的那场堂会也必然是在那里举行的。但让他失望的是，整个议事厅空白的让人难以想象，空****的连张椅子都没有留下，显然是被人精心处理过。

鹰眼青年倍感失望，正要退出去时，无意间发现在议事厅的一角留有一处小门。他推开进去，发现那有一张小桌子，摞满了厚厚的书籍，就像是账本之类的东西。好像这房间里原本是一直有个人坐着的，每当十二翎里有会议时，用来负责记叙的地方。鹰眼青年也认不得几个字，只注意桌子正中放着一本摊开的，看上去还没写完。鹰眼青年觉得那纸白花花的煞是好看，也没寻思出来自己想留着干什么，随手便抄进了衣袖里。

就在这时，府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走的很急促。鹰眼青年侧耳一细听，发现这马蹄声又有些不同，相比之下略显沉闷，听上去，该有十匹马左右，而且是朝着府的方向来的。他就觉得奇怪，难道是自己人回来了？自己翻墙还被人看到，报了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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