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期就知道,无奈的点点头。

江燃又欢喜的撒了手,拿出手机,搬了条凳子坐在床边打游戏。

江期铺完被子后,陈幸泽又来了。

小少年分不出心思管他,只是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打游戏。

江期记得这小孩儿去年好像不是这幅笨笨的黑框眼镜。

不同于江燃的阳光热烈,陈幸泽长得清秀帅气,整个人有一种莫名的郁气,额前的刘海也总是长到眼睛,去年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像是个斯文败类。今年换了个眼镜,怎么看都是个乖巧的抑郁少年。

可能是他现在的模样让江期联想到了曾经的余寂,不免说话也温柔了许多,“小泽有什么事吗?”

陈幸泽比她高了一个头,他低下头看她,笨重黑框眼镜下的眸子一片幽深,他低声说,“有道题不会写。”

江期从小到大成绩都很好,江燃有时候也会请教一些难题,闻言,江期点点头,答应了。

陈幸泽又默了几秒,神色有几分不自然,看了她一眼,又移开了视线,“作业在家里。”

江期放下了江燃的枕头,没多想,“我和你去看看。”

陈幸泽点点头,先一步转身,往外走。

少年碎发下的耳根微红,脸上也显露几分羞赧的笑意。

江燃结束这局游戏,一抬头,他姐和陈幸泽那个不怀好意的傻逼都不见了。

“不玩了?”马瑞低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问他。

“不玩了!”小少年的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他气势汹汹的往外走,“再玩我姐就丢了。”

马瑞挑挑眉,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小少年退出组队,又锁了手机,怒气冲冲的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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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拜年的所有亲戚,年轻辈的卧室在三楼,而长一辈的在二楼,一楼是厨房、客厅和祠堂。

江燃出了院门,轻车熟路的往陈幸泽家走。

去年他家多来了几个客人,房间不够住,还是他爹开了口,说让小泽来他家将就一晚。

他爹当的好人,最后将就在他的房间里。

他当时对陈幸泽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陈幸泽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睡眠习惯。

只是半夜江燃朦朦胧胧听见枕边人在喊他姐的名字,小少年一脑子的困意散了个彻底,他怕自己听错,又把脑袋凑了过去,贴在少年耳边想再听一遍。

结果身下的人呼吸不对,小少年察觉异样,一起身低头,便看见陈幸泽一脸冷漠的盯着他。

江燃没感到尴尬,反而倒打一耙,逼问道,“你刚刚是不是喊了我姐的名字?”

虽然是疑问语气,他却表情笃定。

陈幸泽推开他,也从**坐了起来,扒了扒额上湿透的碎发,冷淡否认,“你听错了。”

“你放屁!”江燃骂他,声音却越来越没底气,“我姐的名字我还能听错,你肯定是喊了,你就是不想承认,我没听错。”

陈幸泽不再搭理他,绕过他下床。

“喂,你干什么去?回话。”江燃瞪圆了眸捡起他的枕头丢他。

陈幸泽接了枕头,又丢回**,依旧面色淡然,没什么表情,“上厕所。”

他不顾身后人的表情,转身往厕所走。

江燃茫然的坐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听误了,又不愿意否定自己,他捡起陈幸泽丢到床尾的枕头,又给他摆回了原位,小少年盯着他的枕头,决定等他回来再问问。

但是陈幸泽不知道是不是掉厕所里了,江燃困困倦倦闭上了眼,也没能看见陈幸泽的影子。

江燃第二天醒来也没能问清楚,他不好将这件事跟江期说,只能一个人偷偷摸摸观察。

果然被他查出了端倪。

陈幸泽看他姐的眼神明显就不太对劲!而且还不敢和他姐对视!

江燃震惊了。

他和陈幸泽年纪相仿,他姐肯定只会把陈幸泽当成普通的邻家小弟弟,陈幸泽又为什么会对他姐生出这种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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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燃越想越气,和隔壁院的长辈打了声招呼,便往陈幸泽房间跑,他一把推开他的房门,看见房间里两个人坐在一起讲题。

两个人中间还隔着礼貌的距离,江燃却怎么看都不顺眼。

小少年走到两人身后,不动声色的挤进两人之间,他把他姐往右边挤了挤,轻咳了两声,扫了眼桌上的习题,又说,“姐,你别给他开小灶,我也要听题。”

陈幸泽没出声,江期只能拍拍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松开,站好了认真听。”

“知道了知道了。”江燃应着,手放了下来,搭在江期身后的椅子上,身子却往前倾了倾,挡在两人中间。

陈幸泽好像是真的不会做这道题。

江期看了一遍,说:“有点超纲了,是大一的定积分。”

“是竞赛题。”陈幸泽如实回答。

江期点点头,给他俩讲题。

刚讲完题,便有长辈从门外探头进来,看见他们在学习,先是夸赞了一通,再让他们下楼吃饭。

两个院子的关系好,每年都是一起吃饭。

长辈走了。

陈幸泽先起身,收了习题册,低声对江期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江期笑了笑,“下去吃饭吧。”

江燃闻声,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姐离开这个狼窝,出门后还转过头对着陈幸泽面无表情的脸做了个鬼脸。

下楼梯的时候,江燃又给他姐灌输了一遍不要靠近陈幸泽,陈幸泽不是善茬的理念。

江期无奈的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去吃饭。”

小少年摇头晃脑的走完楼梯,又提起余寂,“余哥今天怎么还没打视频过来啊?”

江燃也知道了他俩的习惯,每天都得视频,每天至少视频一次。

江期其实早就察觉到了,这会儿听江燃提了一遍,垂下眸没有做声,她也不知道余寂在干什么,半天都没有一点消息。

过年期间的饭点和平时不太一样,早上九点,下午三点,晚上八点。

他们现在赶的,就是三点的这顿。

这会儿刚上桌,余寂的视频就打过来了,消失了半天的人终于有了消息,江期放下碗筷去外面接电话。

之前在院子里哄皎皎的女人,也就是江期的表嫂,感慨了一句,“小期过年工作也这么忙吗?”

江平幽幽道,“什么工作,肯定是她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