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韩璃试探地小声说。
对面愣了一下，“韩璃？是你啊，你们已经到了？”
“哦，是姑姑啊。”韩璃放松了，“对，我们刚刚回到承渊这里，他去洗澡了，我听到电话响，就帮他接一下，怎么了？我叫他接吧？”
“不用了，跟你说一样的。”凌旭说，“是这样，我这边查到了一些问题。凤凰身边有一个很信任的跟班，叫薛宁，我跟他直接对接过很多次，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从小就跟着凤凰，是我认识的凤凰那边的人中，唯一见过他本人的。
“这个薛宁从两个月前也可能更久的时候，我们就没有联系过了，他的社交平台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没有了任何更新。我问过凤凰其他的下属，他们都说，确实最近一段时间没有了薛宁的消息，而因为薛宁这个媒介失联，他们也跟凤凰失联了。
“凤凰非常信任薛宁，甚至有传言，他是凤凰属意的下一任接班人。是个在组织内部十分重要的人物，所以他的失踪，不容小觑。”
韩璃沉默了片刻，“失踪了？”
“对，至少凤凰那边给我的反馈就是，薛宁这个人失踪了。他失踪的时间跟长川森警发现的那具尸体的时间完全重合，我现在高度怀疑薛宁就是这个被害人。”凌旭说。
韩璃点点头，“当时走访摸排并没有获得被害人能证明身份的有效证件，他跟邻居说的姓氏不见得就是真的，很可能是伪造的身份。如果把被害人套上薛宁的身份去看，果然一切都能说通了。”
“没错。”凌旭认同，“现在我觉得我们可以把调查的重心转移到确认死者究竟是不是薛宁身上，虽然我觉得八九不离十，但还是要有实际的证据，一旦确认了死者的真实身份，那之后我们的路就顺畅多了。”
韩璃点点头，“好，我会把这个信息反馈给承渊的，辛苦姑姑你了！”
“客气，都是一家人。”凌旭笑了笑。
门铃响了，许鸿超过来了。
韩璃朝门口张望了一眼，打断凌旭的声音，“姑姑，家里来了人，我先去开门，晚点我再让承渊联系你。”
“好，安城那边，还好吧？”凌旭问。
韩璃说，“暂时没事，一切都好。”
“那就行，你们先忙吧。”
“好，姑姑再见。”
挂了电话，韩璃去给许鸿超开门。
“卧槽，今年冬天也太冷了吧，大冷冬啊！”许鸿超带着冰冷的寒意走了进来。
雪又开始下了，他的肩膀和头顶都覆着一片雪白的冰凉。
他低头正要抖，被韩璃赶紧制止，“哎哎哎，别在家里弄啊，出去出去。”
没等许鸿超反应过来，韩璃再次打开门，把他推了出去，站在门口帮着把他身上的雪扫落在地。
“你这人怎么……”许鸿超撇撇嘴，“还真是跟周承渊穿一条裤子啊。”
“不跟他穿一条裤子，跟你穿一条裤子吗？”韩璃反问。
许鸿超喉间一哽，无语凝噎，“对对对，活该我单身狗呗，大冷冬算什么啊？冰凉的话语更扎心啊！”
韩璃笑出声。
彻底把他身上弄干净后，才重新让他进了门。
“承渊呢？”
“洗澡呢，应该快出来了。”
许鸿超脱了外套，往沙发里一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哎，还是家里舒服啊。我给你说，你们离开安城后，我就一直在单位忙，各种的加班，今天才是第一次脱了制服，回到家里。累死了。”
韩璃已经泡好了热茶，端到许鸿超面前，“这么忙？都快过年了诶。那你吃了吗？”
“单位上对付了一点儿，”许鸿超摆摆手，“犯罪分子会因为快过年了就收敛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行哪有什么节假日，妹妹，做好觉悟吧。”
周承渊从浴室出来了。
他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头发擦得半干，对着许鸿超抬了一下手，算是打招呼了。
“伤口没碰水吧？换了药贴吗？”韩璃问。
周承渊走过去坐下，“嗯。”
“怎么不叫我帮忙啊？”
“小问题，我自己可以的。已经好多了。”周承渊笑了笑。
许鸿超皱皱眉，“卧槽，你这孙子，瘦了这么多！我都不好意思诉苦我连续加班了。你现在没事了吧？太吓人了，听你中枪了那天我一宿都没睡着。哎哟，小璃，你最近可别回公寓了，就跟这儿待着，给他多做点儿好吃的补补，瘦脱相了都！”
“没那么夸张，不说这事儿了。”周承渊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热茶，“来找我们干嘛？”
“交换情报啊，还能干嘛？不然是来当电灯泡的？”许鸿超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哦，对了，有个事儿我先说吧。”韩璃打断许鸿超，“刚刚你洗澡的时候，长川那边来电话了，说是凤凰对外的一个媒介，唯一见过凤凰的、他最相信的跟班最近失踪了，这个人叫做薛宁，在百鸟朝凤中是个相当关键的人物，甚至有传言说他很可能就是下一任凤凰的接班人。
“薛宁失踪的时间和我们前段时间发现的那具尸体的被害时间比较吻合。他年纪不大，二十多岁。由于媒介失联，他失踪后，凤凰也就随之失踪了。”
许鸿超缓缓点点头，“非常有用的消息啊。那具尸体的真实身份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查明，这通电话确实给了我们一个新方向。回去我就告知长川警方。如果被害的真的是薛宁，那凤凰本人无异于被人直接斩断了左膀右臂！”
他喝了口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手掌大小的硬皮笔记本，“我们这边的消息是，长川警方查获了一批已经被制作成标本的珍稀鸟类，据嫌疑人说是S省的盗猎团伙把活鸟运输过去，再加工卖给欧洲的一个富商的，长川马上联系了我们这边的森林公安处，安城濒危动物研究所也介入配合调查，共享信息的时候得知，要卖给的那个欧洲富商就是凤凰，金成泽。”
周承渊握住茶杯的手一顿。
“估计明天承渊你回去上班的时候，就能得知这个消息。目前案件还在侦破中，长川警方要求我方协助，全力抓捕金成泽及其团伙。目前我们两边都派出了外勤探组，重心几乎都放在了这件事上，上边特别重视。”
“我知道了。明天回所里我了解一下情况。”周承渊微微颔首。
关于接到举报的事，他没有告知许鸿超，一方面是怕这是烟雾弹，另一方面心中总有哪里不太对的预感。他想明天回研究所后，查明真伪再说。
“看样子，离真相大白那天不远了。”许鸿超长舒一口气，“我们每个人心中在意的那个人，终于等到了九泉之下瞑目的一天了。”
“是啊。虽然没有亲自以警员的身份参与破获，但是这一天还是尽快到来的好。”韩璃笑着附和。
周承渊没有说话，看着茶杯里游弋舒展的茶叶。
“你怎么了？”韩璃问。
周承渊没有回应。
韩璃轻轻碰了他一下，“哥哥？”
周承渊被这一声叫得瞬间回过神，愣了愣。
坐在一旁的许鸿超也愣了愣。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韩璃叫周承渊什么来着？哥哥？！
几天没见，称呼升级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他错过了什么！
好想知道！
“咳，”周承渊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看一眼许鸿超。还好灯光太昏暗，他没注意到自己微红的双颊。
“没什么。等我回研究所确认一些事，再跟你们说吧。”他故作镇定地回复。
“哦……好、好的。那我就……”
许鸿超正欲起身告辞，被韩璃制止，“鸿超哥你等一下再走吧。我随便煮点东西给你们吃，我刚看到冰箱有肉和蛋，很快就好。”
“那……”许鸿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周承渊，征求他的意见，“那我就，吃点儿？”
“看我干嘛？”周承渊横了他一眼，“你要是时间来得及就吃啊。”
“我怕你不高兴嘛。”许鸿超讪笑。
“我为什么不高兴？”
看着韩璃走进厨房，许鸿超压低了声音，终于露出了八卦本色，“我不是怕我没眼色，耽误了你们的二人世界嘛。”
“许鸿超，你怎么……”
“你可别想不承认啊，”许鸿超打断周承渊，凑到他耳边，“回长川这几天，你们肯定有事儿了吧？啊？哥哥？”
“你有病吧！”周承渊恼羞成怒地推开许鸿超，站起来狠狠剜了他一眼，“怎么哪儿都有你啊？关你屁事，不想吃饭就赶紧给我滚蛋！”
他逃似的转头离开，去厨房找韩璃了。
“哟哟哟哟哟，”许鸿超抱着双臂往沙发上一靠，一脸美滋滋看好戏的表情，“稀罕啊，羞得跟个小媳妇似的，脸都成猴屁股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周承渊今儿晚上洞房花烛夜呢！”
不知怎么的，许鸿超觉得自己酸不溜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