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易扬在一边继续寻找颜秦志的下落中,同时对赵小雪所住小区的监控进行了调查,这个小区并不是什么高档小区,也只有大门口那里有一个监控,而这个小区平时也不限制外来人员,所以要调查起来,十分不容易。

谁也不能确定凶手是什么时候进入的小区,调查了案发时间左右的监控记录,和颜秦志身形相似的人非常多,而小区的监控设备还不足以将一个人的五官也看得清晰明了。何况,因为天气原因,戴墨镜和帽子的人也非常多。前去调查监控记录的警察守着看了几个小时,苦不堪言,但是什么发现也没有。

尽管知道可能性不大,黎易扬还是找人去拿着颜秦志的照片问了一圈儿,结果和他们设想的一样,没有人记得有这么个人,包括保安也是十分震惊的回答,一天进进出出的人那么多,他们怎么可能记得住?

所以,监控这里的线索,算是彻底断了。

黎易扬又重新勘察了一遍犯罪现场,本来现场就没有太多可供提取的证据,加上死者的父母在听说消息后过来了,擅自动了现场,这一来,更加没有什么能提取的东西了,不但如此,他们还不断给警方施压,让他们尽快找出真凶给赵小雪报仇,黎易扬更是头大,再也没有了去赵小雪家勘测的想法。

颜秦志这个人就像是一团空气,完全从安市蒸发了一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的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怨气,甚至有些警察在谈论这个案子的时候,说出希望颜秦志死在外面这种话,也省了他们很多事儿。

虽然这话说的很不负责任,但黎易扬也还算理解他们,的确,这段时间为了这个案子,大家都在四处奔波,不但要全方位搜寻颜秦志的下落,在让其他有关部门帮忙的时候还受尽了白眼,同时又要对颜秦志可能杀害的其他人进行保护,加上手上还堆着一起其他的案子,大家难免会出现一点负面情绪。

唯一还算的上情况比较好的,那就是正在临山县的叶安和安然他们了。

暂且不说颜秦志父母的案子到底跟安市的连环谋杀案有没有关系,至少从这件案子中对颜秦志和颜秦章有了更深的了解,而且这个案子如果破获成功,也算是对大家的一个鼓舞。

验尸的行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只剩下人骨的尸体不管是哪方面的检验都需要花更多的时间。

而专门为此事回来的颜秦章好像也一点都不着急,他虽然住在县城的酒店,但每天都到双燕村去了一次。颜家老村的那座房子也的确不好住人,年久失修加上因为地处树木之间,许多设施都已经腐烂了。

安然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干什么了,但据魏方圆向村里人打听,他也就是每天在院子里站上两个小时,然后就开车回来,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在安然看来,他对那个地方还是有怀念的,不管是爱还是恨,那个家,他住了十几年的家,总归会挑起他回忆里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时间过去了三天,对颜家夫妇尸体的检测也终于结束了,县公安局的人紧赶慢赶,终于拿出了一份完整的尸检报告。

“其中一具尸骨为男性,年龄在四十六岁到四十八岁左右(生前),尸长全长173厘米,死亡时间大概在四年前,符合颜家夫妇死亡时间。经检验,尸骨呈黑色,化验之后发现,死者死于铅中毒。而死者其他地方均没有明显伤痕,也就是说,死者从山上摔下来致死这个可能性非常小。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死者动脉血管被割破造成大量出血而死,但是从山上摔下来没有伤到骨头,这几乎不可能。”

“另外一具尸骨为女性,年龄在四十二岁到四十五岁左右(生前),尸长全长162厘米,死亡时间大概在四年前,符合颜家夫妇死亡时间。其尸检结果和上一具尸骨大致相同,不同的是,死者左脚脚踝处有发生过骨折的痕迹,但现在已经完好,也就是说,死者的脚伤在死亡之前已经治愈,并不是因为死亡之前受到伤害所造成的。”

县公安局的法医介绍完了,轻而易举的得出一个结论:“这两具尸体的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不过,颜家兄弟肯定在撒谎。”

不用她总结,安然他们也听出来了,颜家夫妇是中毒死的,而不是因为从山上摔了下来。

人中毒而死尸体会出现明显的生理反应,也难怪,颜家兄弟不愿意让外人看见他们的尸骨,匆匆忙忙的选择了下葬。

现在的问题是,从颜家的情况来看,颜秦志是杀死颜家夫妇的最大嫌疑人,可是颜秦章为什么要和颜秦志一起隐瞒颜家夫妇的死因呢?

这里面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走吧,去找颜秦章。”安然站了起来,“或者说,你们可以逮捕他。”

魏方圆“啊?”了一声,他明白安然的意思,不管颜秦章是不是真凶,他都一样隐瞒了颜家夫妇的死因,就算杀死颜家夫妇的是颜秦志,颜秦章也有包庇罪犯的问题。

“还是先跟他聊聊吧,”魏方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真的,我还挺想知道,要是咱们好好的跟颜秦章聊到这个问题,他会怎么回答。”

颜秦章这个人,的确像一个谜,让人想要了解,想要探究。

安然微笑着点了点头:“好,不过也暗中控制一下吧,他和颜秦志虽然很不相同,但毕竟是兄弟,是真的,我还挺怕他也突然消失了呢。”

安然虽然这么说,但她有一种直觉,颜秦章绝对不会消失,哪怕尸检报告出来后,他们两三天都不去找颜秦章,颜秦章也不会消失,他会一直等着,不急不躁,慢慢地等着。

她好像已经看到,颜秦章站在窗前,面前阳光明亮,背后一片黑暗,他慢慢地回头,冷漠如常的看着那片黑暗,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他仿佛在说:“嗨,我撒谎了,你要听听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