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研究？

安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升起了一股怒意，安然绝对不会怀疑，如果不是身处监狱，林钊会对他们进行毫无人性的探究，好在他现在身陷囹圄，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和那么多的机会，也没有任何人，会在意他的发现。

安然更希望他能打消这种探究的欲望，她不否认林钊是一名优秀的研究者，但他居心不正，所带来的研究也不会对人类造成任何贡献。

相反，他只会给人类带来恐慌，灾难。

“我没有兴趣，”安然直视着他，目光清冷，“如果你还是林教授的话，或许我会很有兴趣，甚至崇拜、尊重你的发现，但很可惜，你现在只是一个犯人，并且进行毫无意义、灭绝人性的研究。”

“你说什么？”林钊有些恼怒，“这是一项伟大的研究，我不是第一个研究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安然，说不定你也会参与到这项研究中来，你会为它而感到荣幸的。”

“哪怕永远都得不到这么大的成就！”安然已经站了起来，收好了文件，她目光坚定，声音凌厉，“我也绝对不会进行这样的研究！”

说完，她就和叶安一起离开了讯问室，后面传来林钊的笑声，那笑声凄苦而凌厉，仿佛包含着无限的讽刺与心酸，他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你错了，安然……”

安然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观念的错误，还是她认为自己永远不会进行这样的实验是错误的。

不管是那种，安然都不会相信他。

“你还好吧？”叶安看到她抓着文件夹的手指关节泛白，十分用力，伸手去拿过了她怀中的文件夹，“我帮你拿。”

安然顺势松了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有些微微地颤抖。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调整了一下自己，才微笑着对叶安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想到了言修他们，有些激动了。”

叶安顿了一下，竟然腾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安然一愣，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但下一刻就感受到叶安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她微微**了几下手指，便再也没有了动作，任由叶安牵着她向外走去。

从手心传来的温度和之前肩膀上的相似，他的手干燥而温暖，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其中，那温度和力道，都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叶安拉着她走出了监狱，打开车门将她扶了进去。

他伏在车门旁，微微弯下身子，对着安然轻轻一笑：“安然，应该为那件事忏悔的是林钊，而不是你。”

安然的瞳孔瞬间放大，她其实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想到孙楚的关系，她就无法抑制内心的那份愧疚。也不止一个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只不过安然都没有放在心上，对她来说，那更像是一种安慰。

安然也明白，自己是过不了心里的这一关。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叶安对她说这句话，真的让她的内心颤动了一下，或许是因为他手上的温度安定了她的心？也或许因为刚刚见过林钊的她非常需要这么一句安慰？

不管是因为什么，看着旁边正在发动车子的叶安，安然都觉得心头一暖，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回市局？还是直接送你回学校？”叶安笑着问了她一声，“对了，你的测量还没有结束，以后要过来，随时给我打电话。”

安然点了点头，又转头问他：“我听说你在查一件命案，你不忙吗？”

叶安都快忘了这件事了，经安然一提醒，他才想到黎易扬说通知了钱愉到市局来，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到了。

“现在还没线索，”叶安苦笑了一声，“所以就算上面催的再紧，也根本没有方向忙。对了，死者家属到市局去了，我还是先送你回学校吧。”

第一警校和市局虽然并不顺路，但离得也不算远，安然现在也还不愿意去参与命案，她轻轻点了点头：“好。”

叶安将她送到了第一警校门口，刚想下车帮她开车门，安然伸手阻止了他：“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就行了，你还是赶快回去吧。”

叶安转头笑着答应了一声：“那好，你自己小心一点儿。”

安然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他，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叶安摇下了车窗，看到安然已经进了学校，他才重新发动车子，开往了市局。

他的车刚走，安然就从学校门口探出了头来，看着车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良久，她才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轻声道：“对不起……”

“安然？”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安然转过头去，发现是方晨，她正和凌凌小秋一起准备出去，安然看看时间，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你怎么在这儿？一起出去吃饭吧。”方晨看到了她手中的文件夹，立刻明白了，“白教授让你去做研究了？”

“对啊，刚回来，没想到这么晚了，”安然笑了笑，“你们先去吃吧，我先把数据给白教授送过去。”

“嗯，好，”方晨笑着点了点头，“已经很晚了，等会你想吃什么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带回来，”她说完又拍了拍安然的肩膀，“你这才研一，别把自己搞的这么累，劳逸结合啊。”

“好了，知道了知道了，”对方晨的性格，安然也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这几天也习惯了她的热情，赶紧笑着答应了下来，“我送完这个就去吃饭。”

还好，白回深教授也还在办公室里，他虽然不慕名利，但也是一工作起来就废寝忘食的人，安然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又不知道时间了。

“白教授，”安然敲门走了进去，将文件夹放在了他桌子上，“这是今天的测量数据，”说完，她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表，“该吃晚饭了，白教授。”

“是吗？”白教授调整了一下眼镜，看了看手表，“呵！还真是。”

他说完，却没有提吃饭的事情，反而拿起文件夹翻了翻，兴趣盎然的问：“今天见到林教授了？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