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基层镇长 第二十一章(1)

危中解围,花二对小蝶刮目相看,往省城跑的次数逐渐增多,有时还会背着玉洁去见小蝶。偷见小蝶,意在挖人。小蝶对花二却是另有一番心思,花二在她眼里是完整的拼盘,和那些豆腐渣男人简直天壤之别。花二做事爽快,人也洒脱,说穿了,花二是官、财、貌三星一体。小蝶满眼满心都含情,碍于玉洁的情面,没敢造次。放在从前,她早都喜眉展眼贴上去。偷见小蝶第四次,小蝶给花二倒了杯咖啡,花二推辞掉,花二说他讨厌这种时髦的破玩意,说现代人不管有钱没钱,动不动跑到咖啡屋玩情调,张口闭口喝咖啡,没喝我都起了腻。小蝶大胆点了下花二的脑门子,说你真是个可爱的男人。花二脸上挂着半笑,这半笑既像轻视什么,又像看透一切。小蝶最爱看男人这种半笑,她坐在花二对面,托着腮不眨眼地看,内里已被花二的半笑挑起轩然大波,她真想脱了衣服不顾一切遨游在轩然大波里。

唠扯中,得知小蝶受雇于人,夜总会根本不是她的,花二乐得高了眉挑了眼,当即伸出手捏了下小蝶的鼻子,友好地对小蝶说,去我那里吧,我给你双倍工资。

“可你那里是个小镇子,咋会有客源嘛!”

“这个不用你费心,小镇子不假,可有旅游景点,镇南的观音庙据说很灵验,求什么基本上不落空,寒来暑往游客不断,有游客喜欢花妖镇清爽的空气,特地在月红酒店包了房,咱改成夜总会,保存一些居住客房,昼夜营业。那些住进来的顾客,白天出去办事,晚上回来还能享受到咱夜总会的风光,你说咱会亏损吗?还有花妖镇那些二杆子,兜里有点钞票烧得整天打媳妇骂街,要是夜总会一开业,这些二杆子肯定猴子样往里窜,你拦都拦不住。到时啊,你这常务老板可就有事做喽。夜总会这东西,我也琢磨透彻,主要是靠长期客源,有了长期客源,那就是坐享其成。咋样,动心没有?”

小蝶其实早想离开省城,去个比省城还好没却人认识的地方。她在省城不说是臭名昭著,也是名声在外。十里八街熟识的人几乎都戳她脊梁骨,骂她不是东西,骂她贱货,骂她逼死亲娘老子。为此她搬了数次家,可还是摆脱不了过去的阴影,昔日那些被她甩掉的男人经常去夜总会闹场,要不是老板来头大势力猛镇住那些家伙,她就得惶惶不可终日。如今有像花二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看上她,她得识趣,镇子就镇子吧,只要能赚钱就好,有了钱哪不能去?天南地北想去哪都成。

小蝶低头稍微沉思那么一小会儿,回答得像秋天的鸭梨那么脆成。

“那成,等你把夜总会组建起来,一个电话,我就过去。”

花二满意地笑了,这回是真笑。真笑时,花二脸颊笑出浅沟,这时的花二显得很憨厚,一点看不出有什么诡计。事业推波助澜般运行着,当上县人大常委后,三天两头去县里开会,一段时期,他几乎成了四角线,县里、镇里、省里、夜总会循环跑,花东兴表面上对他一副笑脸,骨子里充满对他的排斥,恨不能把人口变成虎口吞了他。这期间花东兴和金福成为统一战线,要金福盯着花二;金福则把个滑得流油的汪明溜须得有些找不到北。抓住汪明馋嘴的弱点,几乎隔三差五带汪明去家里吃顿饭。因花二那方面因素,汪明本打算拒绝,可想到金福和花东兴的密切关系,他又倒向金福这面。不过,他在镇委会尽量避开金福,见了金福,眼皮子往下一耷拉假装没看见匆匆走过。反正还有半年时间,他就结束下派锻炼期,先迎合这群乌合之众,到时人一走,镇子里的一切都成为过眼云烟。

花东兴每隔几日便打给金福电话询问花二动向,每次都没白打,哪怕花二换件衣服,或者很早离开镇委会,金福都一丝不漏地汇报给花东兴。月红酒店变成颇具规模的夜总会,金福更是夸张描绘,说夜总会一到晚上跟闹市差不多,门前车如林海,生意红火得没底线。花东兴听了,气得鼻子直往外冒水。他摔了电话,咬牙切齿地叫着“花二”的名字,手指掰捏得嘎巴响。怎奈自身有把柄捏在花二手里,而且花二上面的势头很大,他只能有恨空咬牙根。他每次和金福通话,结尾总要骂几句花二“土鳖”?、“王八蛋”,他对花二的怨恨已直线上升,两个人开会撞上面,他甚至连假招呼都不打,冷眼恶相擦身而过。会上,他也是阴着脸,仿佛与会者都是仇家。他不能不阴着脸,花二就坐在眼皮底下,一脸得意、一脸坏笑朝向他,他在主席台上看得清清楚楚,脸被气得变了形,嘴巴直发抖,恨不能一下子变成厉鬼冲下台吞了花二。他在万般愤恨中,一眼瞧见后排座位的花春桃。他的脸立刻阴转晴,视线不再看到花二,直接被花春桃吸去。因为有花春桃在场,他的讲话利落又顺畅,吐字也比平时清晰,为避免当地方言出口,他有时憋红了脸。好容易挨到散会,按理说领导者得先退出会场,为见花春桃,他故意磨蹭整理着文件,剩下不多人时,他叫住正欲出门的花春桃。花春桃因有了身孕,行动特别小心,虽说那个小东西在子宫里刚坐胎,可花春桃把自己当做身怀六甲的孕妇看待,唯恐出现什么闪失。她怕人碰着,坐在那里干脆没动,人剩下没几个,她才起身。花东兴喊她,她从后门向前门挪来,花东兴满脸笑容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