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完便跳下床跑出了门。

余衍霖先是被她的称呼喊得一愣,他本以为苏诺醒后会生气,现在虽然是生气了,到好像跟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他放下枕头,慢悠悠地走出房门。苏诺已经跑到楼下大厅,打开大门跑了出去。余衍霖声音微扬,“诺诺,你要去哪儿啊?”

王姨听见喊声回过头,只见少爷喜欢的那个姑娘从楼上飞跑下来。王姨正要打招呼,姑娘一刻没停,飞跑出了门。

而少爷则站在楼上笑,笑完冲她喊道:“王姨,给诺诺做一碗鱼圆。”

余衍霖交代完也没回屋,就站在走廊处看着楼下的大门。她大概是睡糊涂又气糊涂了,以为隔壁是她家,果然,不一会儿,门又从外面打开,刚跑出去的人又跑了回来,踩着楼梯蹬蹬发响。

路过他身边时,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等王姨做好了饭,他才去次卧敲门叫人出来吃早餐。他在外面呼唤,里面却是鸦雀无声。

“再不出来,我要进去了啊。”

嘴上虽是那么说,却也不敢真的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又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门才从里面缓缓地打开。苏诺刚刚洗过澡,碎发贴在额头,眼睫上坠着水珠,鼻尖和嘴唇有些发红。

宽大的T恤将她整个人裹在里面,整个人看起来软软的。他的衣服对她来说有些大,脖领宽松,颈上的红痕仍旧若隐约现,**。

余衍霖眼神往下,不禁喉咙有些发紧。

苏诺不自然地拉了拉衣领,轻咳一声,“蚊子咬的。”

“对不起,是蚊子下手太重了,它不是故意的。”他低头凑过去,唇贴近粉嫩的耳垂。

苏诺退了两步,伸手抓了抓耳朵,“是啊,凶起来像是要吃人。”

“手怎么样?”余衍霖抓起她的手腕,心疼地看着上面仍然可见的痕迹。

苏诺缩了回去,“没事,本来记得也不紧,就是打的结太…。”

余衍霖不等她说完,一手搂着人转了个身,一手关上了次卧的门。

苏诺被抵在门上亲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比以前更肆无忌惮了。

两人在餐桌前落座,晨光缺了彩绘玻璃的遮挡,照得整个客厅透亮,连楼梯和楼上的走廊都染上阳光。

苏诺疑惑地问:“你的天使呢?”

那么大的一块彩绘玻璃,怎么说换就换了?

余衍霖顺着她的目光侧头看去,凝视着竖长的玻璃默了两秒,勾唇笑了笑,一语双关道:“我的天使回家了。”

“之前的彩绘玻璃多好看,现在这样怪晒的。”苏诺咬了一口鱼圆,眼神悠扬地看向窗边,又好奇地问:“你喜欢治愈天使么?”

“现在不喜欢了。”

“.…..”变心好快!

余衍霖起床后一直晕晕乎乎,没什么食欲,叉起一片烟熏三文鱼,看了一眼,又放进盘子里,才开口问苏诺,“诺诺,你喜欢什么?”

苏诺低头想了想,连眼皮都没抬,“我也不懂这些。但如果非要选一个,我会选米迦勒。”

王姨准备了酸汤鱼圆,和一些西式早餐。苏诺倒是不挑,不论中西,都吃得开怀。

她最喜欢吃早饭,记得曾经有谁说过,早饭是人生的一半。她奉为人生真谛。

长期失眠的人,半个晚上都在等天亮。一顿缓缓的早餐相当于她续命的药。虽然昨晚睡得还不错,但她此刻仍旧很饿。

余衍霖好奇问:“为什么?”

“战神啊,跟撒旦对战,很勇敢。而且最好看也最酷炫。脚采龙身,手持长剑,和我们的哪吒有点像。”

“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像。”余衍霖被她的描述逗乐,抬眼看过去,撇开了话题,“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没有。”苏诺摇头,敷衍作答,注意力都在手上的烟熏三文鱼贝果。看她吃得开心,毫无食欲的余衍霖也感觉有些饿了。

吃完饭,余衍霖进了书房处理公务,接近中午才挂了电话,走出来。

客厅内,苏诺手环膝盖,缩成一团,蹲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看纪录片。

他不动声响地走过去。

“啊!”苏诺只感觉身下一空,整个人被腾空抱了起来,坐下后直接被放到了他的腿上。

余衍霖像是绑人绑出了经验,她的胳膊抱着双腿被束缚在一起,稍有动作就能被他轻易按下。

余衍霖平日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并不知道年轻人爱玩什么,“诺诺,想出去玩么?去密室怎么样?”

苏诺偏头疑惑道:“密市?是哪儿?”

余衍霖轻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没事儿了,看你的吧。”

过了半个钟头,苏诺看完纪录片又坐回地上,拿过手机开始玩游戏。

他问:“诺诺,想去逛街么?”

“...”她再次按下暂停键,“你不都让穆修送过来的么?”

住他隔壁的这么几个月里,苏诺碰到过几次穆修的“快递”,让她着实很羡慕。不用网购,还有人送到家,对于她这种网络绝缘人士而言简直就是福音。

“逛街,顾名思义,就是去逛!”

苏诺摇摇头,低头继续玩游戏,“不想,别人送到家多好啊,省得出门。”

余衍霖将人捞上沙发,头窝进苏诺颈窝,喃喃着,“可是诺诺,我还没跟你约过会呢!”

苏诺这才明白他这问了半天是要干嘛。她放下手机,满脸认真,“约会的意思是两个人没见面,所以要约着什么时候见一见。咱们两个白天一起上班,下班了还要一起吃饭,约什么?”

“再说,咱们约过会啊!”小丫头满脸神秘地笑道。余衍霖不解,便听着苏诺娓娓道来,“约过好多回,一起去吃拉面,你接我上下班,每天一起吃饭,还有…”

夕阳透过楼梯边竖长的玻璃照进客厅,投射到沙发上,形成橙红色的光影,落在眼前的人脸上。

她满脸认真地细数着两人的过往,余衍霖的心微微一动,伸手掰过她的脸,炙热的吻堵住了喋喋不休的嘴。

分不清是谁先动的心,谁先动了情。两人都没有怯懦,都耐不住内心的悸动,勇敢奔赴彼此。

出门的计划被苏诺否决,两人就这么窝在沙发上看纪录片。确切地说是苏诺一个人在看,后面的人时不时地做些小动作,让她分神。

余衍霖总是凑到她耳边说话,声音比平时要轻,滚烫的额头抵着她的脸和脖颈。

终于,苏诺发现了不对劲,伸手探到他的脑门,“你发烧了。”

没一会儿,余衍霖就被苏诺慌慌张张地安排躺上了床,跑进跑出给他拿药和温度计,叫医生。

他从小生病就来势汹汹,孙家几人对他那次发烧心有余悸,每次他生病都是家里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