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怎么就对姜记者没有心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从李严身后传来。他的手腕被人紧紧握住，发出一阵嚎叫。

蒋昱一手捏着李严的手腕，看上去放松又随意。可李严的脸已经痛得变形。

蒋昱松开手，嫌脏似的两手拍拍，“听李总的话，是对我有意见？”

李严握着手腕，惊疑不定的看着蒋昱，他不认识这个人。虽然他的穿着和气度来看，明显身家不凡，可京州市有头有脑的人物里，没有这么一号人。

“年轻人，有的事不是谁都能办成的，吹牛吹破天可就露馅了。”

蒋昱也不生气，“你的眼界也就到这了，如果不想后悔的话，我劝你还是早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李严的拿不准蒋昱的底细，可也知道，这会再想从姜妍身上占什么便宜也没指望了。

“姜记者，我们后会有期。”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姜妍看了蒋昱一眼，“蒋先生，多谢。”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蒋昱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紧不慢的跟在姜妍身后，“姜记者，怎么说我也是又帮了你一个忙，你对我未免也太冷淡了。”

姜妍在他身前半步，淡淡开腔，柔和又微冷的声音被风送到后方，“蒋先生，我有必要纠正你几点。第一，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如果不是你准备的那个裙子，我一个小记者哪里会惹人关注。第二，这里大庭广众之下，就算你不出现，我也有办法摆脱他。”

“言下之意，姜记者还是觉得我多管闲事，其实我也只是看不过眼而已。”蒋昱无奈的摇摇头，“应该还有第三点？姜记者不妨直接说完。”

姜妍停下脚步，转身正面蒋昱，直视他带着笑意的眼睛，“第三就是，我不是对你冷淡，而是对你防备。”

蒋昱看着姜妍巴掌大的脸上摆出认真而严肃的表情，饶有兴味的挑起眉，“为什么防备，姜记者有话不妨直说。”

姜妍刚要说话，冷风一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鼻子有些犯红。

“是我的错，不该拉着姜记者吹冷风，”蒋昱说着抱歉的话，脸上却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怎么样，要不要到我车里去说，没必要在这里冻着。”

姜妍犹豫，她确实也觉得有把话说清楚的必要，可是和他去密闭空间，让人有点不踏实。

蒋昱看到她的表情，无奈摇头，“我知道姜记者对我防备颇深，不如去店里坐坐，”他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店，“其实你对我有误解，我从不勉强女人。”

姜妍同意了，她和蒋昱进了店，在窗边的位置坐下，各要了一杯咖啡。

蒋昱漫不经心的用勺子在杯中轻搅，“姜记者为什么防备我，我看起来很像坏人？”

坦白说，蒋昱长得还是挺好看的，桃花眼里总是带着笑，说话带着勾子，好像随时准备在人心上撩一把。他看起来像个坏男人，但不像坏人。姜妍对他的防备，更多的是出于长期以来的本能。

“你看起来不像坏人，可也不像好人，起码不是爱心泛滥乐于助人的人。蒋先生三番四次出手相助，总不会是出于热心，谁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我没有什么让人有所图的，可总归还是小心一点好。”

蒋昱摇摇头，放下杯子，小店的咖啡和他平时喝的口味差太多，他喝不下去，“姜记者太过妄自菲薄，其实你很有魅力。”

姜妍摇摇头，“就算真要帮忙，也要有个分寸。就拿礼服的事来说，蒋先生如果真要帮忙，可以让店员帮我提前改好尺寸，也可以告诉我让我有个准备。而不是直接替我做决定，你怎么会不知道，这样会把人推到风口浪尖？”

姜妍看着蒋昱，忽然想起昨天牧辰接的那通电话，里面似乎提到了蒋家。她有些警惕，“你认识牧辰？”

蒋昱笑了出来，十分开怀，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东西，“姜记者太过聪明有趣，怎么会觉得自己让人无所图？”

姜妍早就觉得，自己一个小记者上热搜又被扒皮的事，背后会有推手，而蒋昱的回答无疑也默认了她的猜测。

她正色道，“蒋先生不管有什么目的，从我身上下手都是浪费时间，我劝你还是省省心。”

她自认为和牧辰的关系不算多特别，也没有在人前流露出异样，不知如何被蒋昱盯上。

蒋昱勾起嘴角，“如果真是这样，姜记者怎么会猜得这么快？”

姜妍一僵，知道自己的回答露了马脚。

蒋昱起身，“反正姜记者不愿记我的人情，今天这杯咖啡我请。”

马路上，黑色的奔驰驶过，红灯时停在了路中间。

牧辰转头时，视线落在了路边咖啡店的大玻璃窗内，定住。

蒋昱站起身，对面的女人说些什么，似笑非笑的表情里夹杂着明显的兴味。

姜妍仰头看他，下巴的弧线精致又美好。

这时，红灯变成绿灯，晋叔一踩油门，汽车向前驶走，牧辰视线中的两人都被落在后面。

“牧总？”钱助理发觉到牧辰似乎走了神。

“恩，”牧辰回过神来，“继续说。”

“现在市里整体风向不定，各大企业和家族都在观望，不少人在背后偷偷唱衰，您这次动作太大，现在京州市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想搅出风浪的人不少。”

“咱们需不需要做个准备？杨冰兰把消息泄露出去，确实让我们有点措手不及。”钱助理询问牧辰。其实他最近压力也不小，作为牧辰的唯一助理，不少人把手伸到他这里，询问打听，想得到点消息。

京州市地处北方，这些年来经济结构已经定型，几大家族的势力和架构也相对稳定。正所谓不破不立，昕海资本这次主导的政府母基金投资，对京州市是一大利好，但无疑也会动许多人的奶酪，阻力可想而知。

牧辰靠在椅背上，揉揉眉心，“按进度推进就可以，你再跟进一下，具体政策的出台时间要把握好。”

“是”，钱助理应声。又有些欲言又止，“牧总，有不少人说，蒋总似乎在公开场合对您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