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之意,但是这样的情愫很快被他收敛了起来,藏在了眼底。

张彻还想问什么,但是也不知道自己想问的问题还有什么了,一切都是未知的,问了,对方也不定能回答上来的。只是张川还没有回到之前的刑警队,那么他可以插手这个案子吗,还是说他依旧一意孤行,这样会不会直接被停职处置。

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看了看张川,算了,这些是他管辖不了的事情,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什么也不说呢。

“那他呢,怎么办,还放在我家吗?”张彻是拒绝的,程炎现在他看来就是一颗随时都可能被引爆的炸弹,要是牵连到他的家人怎么办,何况他跟张鑫又是那样的关系,他就更加的担心了。

“打电话报警,交给警方处理吧。”

张彻看着他,你不就是警察吗,但是一想到他的身份特殊性,按照他的要求乖乖的打电话了。

“他们说差不多半个小时到。”张彻说道。

“嗯。”张川应了一声就要走,张彻追了过去。

“张警官,你是不打算继续调查这次的案件了吗?”被调了职,难道就不能查案子了吗,刚才他一度觉得自己跟这个板脸公配合的很有默契呢,要是他不继续调查此事了,别人着手调查,会不会拖延他的进度。

“我一定要告诉你吗?”

张彻嘴角抽了一下,“那倒是不用了,没关系,没关系的,你不告诉,就不告诉了。”

“但是你现在能不能别先走,最起码等到他们到的时候,你再走好不好?”

“为什么?”

“我害怕,要是他醒来再发疯,我一个人控制不了的,要是他畏罪逃跑了,也不是给你们添麻烦吗?”

他也挺会为自己找借口的,就是胆子小,所以才会说了这么多。

张川看了一眼身后的程炎,也不知道那个人还要昏迷到什么时候,答应道:“好,我等他们过来再走吧。”

张彻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隙,“还是张警官人好,谢了。”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警察过来了,他们看到张川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各自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们简单的对张彻问了一些问题,便将程炎带回去了。

有一个警员在门口停了下来,对着身后的张川说道:“张警官,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不用了,我等下还要去执行交通,已经麻烦让别人代办几个小时了,现在要回去换班了。”

他从那个警员的身边走过,朝着张彻点了一下头便离开了这里。

“麻烦你跟我们回一趟警局吧。”留下来的警员对着张彻说道。

“好。”他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披上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

警局里,程炎在询问室里面,他已经醒了过来,看到自己现在的地方,还有周围的人,知道这是哪里,又通过了玻璃窗看到了张彻,对着他喊了一声,但是玻璃隔音效果很好,站在外面的张彻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警官,笔录已经记好了吗?”要是已经记好了,他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

张鑫回家的话,家里面都没有人,肯定需要一个人对她解释一下。

“可以了,你可以回去了。”

张彻从询问室门口经过,坐在里面的程炎一直盯着他看,他的目光比之前带的更有深意,张彻避开视线走出了警局。

他出来后给夏欢打了电话,告诉她这边发生的事情,对方好像兴趣并不是很大,两人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没有继续说什么了,张彻也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中之后,张鑫已经回来了,她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张彻一进门就看到了她,喊了一声走了进来,打算装作什么也不知情的样子往楼上走去,可是身后的人还是将他叫住了。

“小彻。”

张彻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说道:“我要继续复习功课了。”

“你的补课老师好久没来了。”

“老师好像家里有些事情,就没有过来了,不过我自己一个人复习也可以的。”他说了一句,往前走上了一个台阶。

“是吗,可是我给你的补课老师打电话,对方说是因为你,所以他才没有过来上课的。”她虽然对张彻关心不多,但是这一次看到他好不容易对学习比较认真,又见到补课老师好几天没来,要是真的老师家里有事,她也不能因为别人耽误了他的学习,不然可以重新找一个补课老师。

她向老师问清楚了原因,才知道是张彻自己要求的,给老师发了一样的工资,让他在家休息几天,说是给老师的福利。

张鑫从未想到自己的孩子撒起谎话来,这么信手拈来,失望。

“你不是说我最近学习太累了吗,我也是给自己放一下假期。”他有些心虚的说道。

“那程炎,他在哪里?”

她终于问出口了,张彻看向了身后的人,声音降低了一个度,说道:“你是不是只在乎他去了哪里?”

“不要岔开话题,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警局。”他原本打算可以好好的跟她说话的,但是她一上来就问程炎的事情,一点都不考虑他的感受,他也没有耐心慢慢的跟她说这件事情的原委。

张鑫听到了警局这两个字,脸色突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你又将他弄到那里面去了?”

怎么是“又”,这明明是程炎自己做的错事,凭什么每次都将矛头指向他。

“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跟你说了,程炎就在警局里面。公园里面出现的第二具女尸很有可能被他杀害的。你自己要是不相信,随便你,我就是告诉你一声的,要是你还这么信任他,你可以跟警察说,或者再将他保释出来。但是我不能保证他出来之后会不会拿我开刀,我会不会成为第三具尸体。”

他说的是一番狠话了,张鑫的脸色也不必他好到哪里去,整张脸被他气的涨红了起来,拳头紧紧的握住,垂在了身体的两侧。

他蹬蹬的上了楼,不管身后人的表情,他已经对她感到了失望透顶了,不想继续再争吵下去。

张鑫浑身无力坐在了椅子上,有些秘密终究要被人发现的,就算隐瞒的再深,也有让它暴露出来的时候。

张彻进到自己的房间,在关门的一刹那,看到自己的母亲神情哀伤的坐在那里,心里竟然有些懊恼,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错,他不过就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而已。

警局内,程炎的对面坐着两个警员,他笑道:“你们要问的,我都回答了,我还是不能回家吗?”

另一个警员拿过来了电脑,对着视频中的男子,说道:“这个人是你吧?”

“是我。”

“但是你刚才撒谎了,说那不是你。”程炎已经来警局好几趟了,大家对他的情况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但是有些流程还是要走的,不能因为他心理上的缺陷,就忽视一些问题吧。

“因为我记性不怎么好。”与他第一次来这里的回话一样,这样一看,也并不是他的记性不好吧。

程炎很狡猾,他回答的问题都避开了重点,但是又让人觉得他已经回答了别人的问题,更甚至,他巧妙的转移了其他的视线。

站在外面的一个中年男子,他手里面端着一个白瓷杯,上面还绘画着牡丹图,老干部的风范。

“队长,要不我们还是将张川喊过来吧,相比较其他人,张川对这个案子更认真,他也比我们了解程炎这个人。再说了不能因为别人的一些话,就认为张警官的品性不端,给他贬职了吧,这对他实在不公平。”

男子喝了一口水,皱着眉头,似乎这个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最后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喊他回来,看看这一次,他能不能解决这个案子,而不是每次起一点风,就没有其他的消息了。”

“好的,我这就去。”他跑了出去,去找张川回来。

夏欢在临近下班的时候看到了张川,他站在她医院的门口,来回的徘徊的,来到这里不进去,一定不是看病的,而且他在这里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只有她了,所以夏欢走了出去,在对方还没有看到自己的时候,便开口说道:“张警官,来找我的。”

张川看向了她,点点头,之前夏欢有跟他说过,她暂时还没有想过去警局现在。刚开始他也是一直说服让她过来,后来已经没有这个勇气喊她过来了,毕竟自己也被降了职。她都这样了,怎么好意思继续说服她呢。

“程炎现在正在警局,你可不可以跟我过去一趟?”他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似乎很害怕听到否决的意思。

“现在吗?”夏欢看了一眼时间,好像现在也不早了。

“对,现在,你可以过去吗?”

她抿了一下嘴唇,看了看天气,这么冷的天,她只想躲进自己的被窝里面好好的睡觉的,可是对方诚恳的态度,她又不好拒绝,所以还是点点头道:“那走吧。”

张川脸上一喜,将头盔递给了夏欢,说道:“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

“好了,你不用一直提醒的。”夏欢笑道,张川这是有多害怕她不会过去呀,不过也没有什么事情而已,他怎么就这么紧张呢。

在过去的路上,夏欢想要问些事情,但是风太大了,她说的话都被风吹到了身后,张川也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的路线,所以还是闭上了嘴巴,等到了目的地再问也不迟。

车子停在了警局的外面,夏欢从车上下来了,将头盔还给了张川,说道:“程炎是被你们一而再三的邀请了,现在警局里面除了你之外,我猜其他人跟你是一样的想法。是不是现在已经回归刑警队了?”

张川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没有说话,夏欢看他这样的表情大抵是已经猜出来了,说道:“这样也挺好的,总算没有辜负你这些天的努力。”

“这些客气的话,你还是等今天的事情解决之后,你再说吧,先进到里面。”

夏欢挑了一下眉头,“可以。”

两人都往里面走去,刑警队的队长看到了张川,两人都是钢铁的男人,队长给了他一个眼神,张川便往询问室里面走了过去。

“队长,这是夏欢夏医生,你认识她的,她可以站在外面观察吗?”

队长扫了一眼夏欢,点了点头,大家都是熟人了,所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张川进到了询问室里面,当他看到夏欢还有张川一起过来的时候,之前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庞,现在微微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