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言凄然转身，脚下速度快乐许多。
苏明曾经对她的好一幕幕在她脑海里轮回。
苏明不知所措，赶忙上前拦住夏瑾言的路。
“瑾言，我……你想多了，我喜欢你啊，我怎么会对你存了别样的心思呢？”
“我找人查你，只是因为我害怕，我害怕我亲自找你，得到我不能接受的答案！”
苏明再次抓住夏瑾言的手臂，冰冷的触感令他心惊，可夏瑾言除了默默拂去他的手。
那眼里的悲哀，孤寂是苏明从没看到过的。
“苏大少爷，请你以后，不要窥视我的生活。”夏瑾言说完，连呼吸都在颤抖。
苏明那眼里的无辜，仿佛在昭示她连呼吸都是错的。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代表忘川拒绝两家的合作。”
再次迈步，夏瑾言脚下更快了，她生怕自己被苏明追上。
苏明一个人站在地铁口，玫瑰花和邀请函缓缓从他手里滑落，玫瑰花掉在地上，风一吹，散落一地靓丽的红色。
他记得，上一次，在夏瑾言家楼下，夏瑾言就拒绝了他，也是这样，把他扔下。
苏明摸着自己的胸口，突然，他大踏步冲了上去，他不允许自己再次以同样的方式失去夏瑾言。
“夏经理，如果你以忘川官方的身份拒绝我的合作，那请你告诉我，你这样，是否是在因个人私情而损害天悦的公司利益！”
夏瑾言脚下凝固了半秒，但依旧大步向前，苏明追上，直接张开双臂拦住夏瑾言的去路。
“夏经理，我现在叫你夏经理，咱们谈谈公事好吗？我了解你的方式你冒犯了你，我跟你道歉，我欠考虑，但是我真的本心只是想了解你，我不觉得你的过去有什么地方见不得人，相反的，我很佩服你，没有人天生富贵，但绝大多数人一辈子甘于卑微，你在向光生长，这点你已经超越了太多人了。”
向光生长，说的好听，夏瑾言只是无奈的呵呵两生，她想告诉苏明，没经历过她遭遇过的歧视，就不要劝她接受过去。
苏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又道：“而且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出云国际传媒的副总裁苏明，夏经理，请你为了两家公司的利益考虑，我们需要合作。”
苏明眼里全是认真，触碰到夏瑾言的禁区是他不对，夏瑾言现在在气头上，不会接受自己的道歉，但他已经犯过一次错，他不允许第二次看着夏瑾言从他面前离去。
“现在不只是你对赌协议加身，我也需要作出一些成绩，好接手出云国际一些部门，你在天悦时间不短了，应该看得出来，很多时候，接班权不一定在我这样的企业二代身上。”
夏瑾言上上下下大量苏明，他脸上的稚气确实是少了许多。
甚至，距离很近，夏瑾言还发现了几丝白发。
看来苏明这个副总裁当得，也不容易。
而且苏明戳中了她的要害，她身上的对赌协议有点麻烦。
“苏副总，那我希望我们日后相处，只有公事，没有私事。”夏瑾言做了退步，心里骂自己是个圣母癌。
苏明松了口气，又在口袋里摸了起来，找了好半天，才想起来邀请函被他落在地铁站门口了。
夏瑾言整理了一下鬓角，淡淡道：“邀请函还是不必了，忘川现在日子并不好过，太高调，很可能会引来竞品团队的狙击，你也是，低调点，枪打出头鸟，更何况你是老师的儿子。”
“那……可惜了。”苏明见夏瑾言关心他，脸上的笑容和煦如风。
其实，他原本是想借签约仪式，向宋泽琛展示他的能力。
让宋泽琛离夏瑾言远远地。
虽然他的人查到宋泽琛于夏瑾言不是情侣，但宋泽琛对夏瑾言明显感情不一般。
看着夏瑾言手里装着宣传集和宣传册的口袋，苏明一把抢了过来，“我送你回公司吧，咱们谈谈，合作的具体细节今天就敲定，只要时间允许，我们今天就可以签合同。”
夏瑾言没再拒绝，出地铁站两百米就是天悦。
两人前后脚上楼，因为夏瑾言，天悦认识苏明的人不少，过去都当苏明是个普通实习生。
猛然看到苏明西装革履，不少人都是露出惊愕之色，有些姑娘看出苏明身上的西装价格不菲，轻的，抛两个媚眼。
大方点的，直接走过来要苏明微信，苏明一一拒绝。
意图俘获苏明的姑娘越来越多，夏瑾言就知道苏明的身份肯定在公司里传开了。
不回办公位，夏瑾言直接把苏明带到了小会议室。
虽然苏明跟自己谈生意是因为个人私情，但夏瑾言不希望给林氏姐弟任何可乘之机。
两人进门，夏瑾言直接反琐。
果不其然，没过三十秒，吴念就来推门，推不开，他赶忙试了试门锁。
“夏经理，周特助找您。”吴念这些日子也学聪明了，没说林氏姐弟。
苏明自顾自低头翻看起宣传册。
夏瑾言也不开门，直接大声回复道：“我有要紧事与苏总谈，周特助我一会去见。”
等到吴念走远，夏瑾言才与苏明谈起合作，苏明这状态，她提什么要求苏明肯定都是答应的，但这场合作苏明也有他自己要承担的风险，干脆的，夏瑾言直接以抽成的方式定下合作。
“苏总，天悦每个品牌旗下都有适合走美容会所院线的产品，但渠道有限，我希望花想容暂时只与我忘川独家合作，抽成让利，我可以给很高。”
话里话外，夏瑾言示意苏明不能接入天悦其他品牌。
苏明连连点头，“我是在天悦做过事，这些我懂，抽成点数是多少？”
“百分之十，所有产品都可以定做联名款，赠品，小样，这东西忘川这边绝对不会少，但是花想容走货，最低价格不能低于同款产品官方旗舰店售价的七成，独家定做，我可以把这个指标降低到六点五成。”
花想容的规模比绝代佳人要大得多，不仅在上海有连锁店，除了西北地区，花想容遍及各个省份，三线以上城市，几乎都有花想容的身影。
这种规模，如果她把抽成依旧放宽到百分之十五，那忘川的利润空间被压缩的就太厉害了。
毕竟忘川的生产成本能达到官方售价的二到三成。
而且还有一些库存损耗，尾货，最后成本很可能会达到接近三点五成。
可苏明却与夏瑾言想的不一样。
摸着下巴，苏明脸上十分严肃。
“联名款，小样，赠品，这些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重点还是在抽成上，百分之十，夏经理你对标的是直播行业，可花想容是实体产业，直营店的房租，员工工资，水电费等等，开销都远超直播带货，更不要说一些加盟店，还要支付高额的加盟费。”
夏瑾言忍不住挑眉，苏明居然真的在和她谈生意。
“即使花想容那边，走货价格全都按照官方售价七成，拿走抽成后，实际上忘川给出的走货价最低也不过六点三折，天悦最低大宗走货价，是六折。”
“那你觉得，我该让多少利？”夏瑾言脸上竟是带了一丝丝的笑意。
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他的精神状态迅速得到了解脱，那可凄然的心，也悄悄着陆。
苏明毕竟是在天悦待过的人，天悦的客户政策他太了解了，寂静思索，苏明干脆道：“我不需要抽成，但我要求忘川给我的价格是官方售价的五点五折。”
“不行，这太低了。”夏瑾言一口回绝，产品销售，喝汤吃肉，汤跟肉的分配必须明确，如果全部产品都按照官方售价五点五成给苏明，那忘川作为品牌方，反而成了喝汤的那个，大头盈利，都让花想容拿走了。
苏明摊摊手。“夏经理，你要求我在天悦只进忘川的货，自然要给我相应的优惠以示安抚，不过按照五点五折给货，物流运输方面，花想容可以全权自行处理，包括仓库租赁，都不需要忘川再掏钱。”
“而且我要求忘川为花想容独立生产大容量商用包装产品，也就是不卖，专门给顾客在院内服务用的那种，这些商用大包装，无希望忘川可以以同等规格官方售价的四成给我。”
“呵呵，”夏瑾言笑出了声。“苏总，我发现你在打劫我。”
本来以为苏明会因为儿女私情答应她的一切条件，现在看，反而是苏明狠狠咬了忘川一口肉。
夏瑾言笑了，真的笑了，她突然有种自己似乎没那么圣母癌的感觉了，人就是复杂的动物。
“苏总，您这要求我没法答应，合作合作，双方的事，我的诚意给你了，可你的诚意，不够啊，我虽然身负对赌协议，可我要为了我长远的职业生涯考虑不是？”
品牌与销售的主客关系，夏瑾言是不可能让它对调的。
可突然，苏明变得深情款款。
“但是沉没成本越高，你就会越记得我不是吗？你要是觉得你吃亏，那我也和你签个对赌协议，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