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到,渠成?”林释寒的眸微眯着,有几分邪气的笑容衬得他越发深不可测。他打量着面前的人,面前的人也打量着他。

“你们的下一步计划是掌控心语医院作为新的情报基地,院长恰好在这时离世。云汐三年前又曾是心语的主任医师,院长亲传弟子,在这家医院也是很有声望。再没有,比这更得天独厚的条件了,不是吗?”清风吹拂着柳枝,回**着,像是在鞭打着什么,凌沐风看着他,那般自然随意地样子,全无被说中的慌张,双拳不觉微微握紧,又猜错了吗?

“说得有理啊。”林释寒回道。“确实是很好的办法。

凌沐风始终凝视着他,企图从他的眸中寻出一丝不同寻常。

“你果然如阿离说的一般。”林释寒闲闲地摆了摆手,一副不过如此的样子。

“说我什么?”

“本以为阿离她心思简单,看人多有不准,不过对你的评价倒算中肯。”随意地耸了耸肩,他回道,“一个喜欢把每个与之接触的人都研究透彻的家伙。”

“你的程度大概还比这严重些,说来心理学是你的专业,倒不如说,这已经是你的本能。不需要多做思考便会自然地开始收集并解析每个人的情况。当真是…幼稚至极啊。”他的眸瞥向一边的凌沐风,满意地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

“通过了解别人而求取安心,便是极度弱小被动的表现。因为不想做坏人,却又害怕别人伤害到你,便用这种方式来求取自己的安全,苟且偷安,可笑至极。你这副模样,真不知道是怎样在汶江混到这地步的。”他的语气平静,好像只是在评判着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任何了解都是片面的,这般脆弱不堪的保护罩,也亏你能安安稳稳地呆这么久。”他忽地停了下来,伸了个懒腰,长舒了一口气,看向远方越来越亮的天色,忽地道,“差点忘了正事,一个小时后,会议室见。”语毕便朝办公楼走去。

凌沐风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咬紧了牙关。十分的不爽,几乎难以抑制心中的冲动,却又是那般无可奈何。无法反驳啊,他说的每一句话偏偏都那般该死的正确。

————心语地下会议室————

一个不大的房间,正中摆着一个约莫可坐八人的方桌,一个女子趴在桌上睡得正熟,发丝凌乱地铺在桌上,满满的颓废之感。

“起床啦。”

“别吵…”

“开会了!”

“哦…啊?这么快?!”她猛地坐起,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边打哈欠边睁开看着来人,“是释寒啊…这么快就到时间了吗?”

“没,还有半小时。”

“哦…那你叫我干嘛!”上一秒还是一脸迷糊的样子,瞬间变成了怒目而视,大声抱怨着又颓然地趴了回去。

“那小子在院子里思考人生,你不去看看?”

“看,看,看,还能天天看着他不成。咖啡送到了吗?”

“给了。顺道打击了他几句。”

她的脸捂在袖间,声音有些模糊不清。“那孩子固执,多费心吧…”

“他是个可塑之才,只是心里不愿舍了那份清高。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清晰地把自己与我们画出了分界。要让他彻底适应这种生活,完全得以在汶江生存,他首先要克服的是他自己。日后的情况也只能看他自己的决定了。”他看着窗外那孩子的身影,平静的话语似带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