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迄时眉头拧住了。
他就站在那里，高大挺拔的身影遮住了晚霞，唇颊笑意渐渐捋平。
“什么意思？”他问。
姜姝没有说话。
大约过了漫长的一分钟，得不到回答，江迄时才开口问她：“...是开玩笑的吗？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情——”
眼前的少女微笑着，轻轻摇头。
“认真的，”她平静地说，“跟你相处有点累了，之前也一直在找机会提的，但是......”
姜姝一顿，才接着下去：“看你那副样子，总感觉会有些过分。”
“那现在就不过分了吗？”江迄时冷了腔调。
到底还是少年。
彼此都在最容易冲动，走错路的年纪。
所以少年江迄时看不懂姜姝眼里的苦涩，少年的自尊心更是让姜姝无法直视他的眼眸。
“但至少，也不晚吧。”
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姜姝都忘了，江迄时当时是如何从激动中恢复理智，最后陪她坐在台阶上看了最后一场晚霞。
那天天边弥漫着散落的橘，他没有看晚霞，她也没有看他。
“姜姝......”
临走之际，江迄时拽住了她的衣角，声音偏低，“为什么。”
“你要走，总得给我一个原因吧？”
姜姝慢慢从他手里抽出来，没有转身，“你知道的。”
“那还会要我吗？”
少年清扬的嗓带着几分哭腔，眼眶猩红，竟没有掉一滴眼泪。
只是执拗地问她，“如果以后有机会...还要我吗？”
“江迄时。”
“——不要作践自己。”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江迄时自嘲地笑了笑，眼神骤然冷下来，“姜姝，迟早有一天你也会体会到的，这种被人背叛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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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响起了打响指的声音。
“醒醒，我的姝大小姐。”戚阮汐声音猝不及防响了起来，“回神了。”
姜姝手里端着牛奶，看着她把最后的衣服放进行李箱里，动作利落。
她抱着手臂在一旁全程目睹，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出国以后，寒暑假回来吗？”
“不回，”戚阮汐毫不犹豫，说完还颇为幽怨瞪了眼姜姝，“就你现在这样...我感觉自己是回来遭罪的。”
姜姝笑骂了她句有病，把杯子搁在桌上，进了洗手间。
冷水哗啦啦冲着脸颊，姜姝一把将脸上的水抹掉后，才抬起头，看向镜子。
一个多月的颠三倒四，让她整张脸都瘦了一圈，眼睛下面的青黑都快拉到唇角来了，面色暗沉。
戚阮汐忙着出国，根本无暇顾及她，她便自己自暴自弃，弄到现在自己看到自己都吓了一跳。
对着镜子，姜姝掐了掐自己的脸，朝镜子里的自己咧了个难看的笑容。
“等到了那边我会打电话给你的，不用担心。”上了出租车，戚阮汐坐在她旁边，终于有机会和她说些话了。
“就你之前跟我说的，你初恋接近你其实就是为了报复你，”戚阮汐抱着她的胳膊，“虽然我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但是你现在远离他总归是好的，毕竟谁希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视线里，这怎么想都觉得毛骨悚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