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见了一个女孩。
她说她叫纪微澜。
“纪微澜。”在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的第一天,我便一遍又一遍不断在心中重复着这个名字。
一遍又一遍在嘴里不断咀嚼着。
只为有一天我能够漂亮地叫出她的名字。
“纪微澜。”
她就像是一个能够吸引我的漩涡,让我情不自禁且心甘情愿的陷进去。
我知道了她去了海上,于是我第一次没有经过“妈妈”地允许,偷偷逃出了家,去找她。
她看见我的样子似乎很高兴,一口一个“小哥哥”地叫着我。
虽然我并不喜欢“小哥哥”这个称呼。
不,应该是因为我觉得,我不配当她的哥哥。
她那么纯,那么热烈,我这么肮脏的存在,是不配的吧?
她是一簇火焰,我如果胆大妄为地靠近她,是不是会被火烧得一寸不留。
“小哥哥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她好像有点激动。
名字?
我顿了顿,有些犹豫。
我突然害怕我的声音让她讨厌。
但是看着她充满希冀的眼神,我终于说出了那句我练习不下千百道,也是唯一说出的一句话。
“傅清泽,清冷的清,沼泽的泽。”
很庆幸的是,女孩并没有厌恶我的声音的意思。
只是她有点不开心。
“什么沼泽的泽啊,明明是福泽的泽。”
福泽吗?
虽然我从来没见过“福”的样子,但是我知道,这个词应该不是用来形容我的。
我又想起了我爱穿白裙子的母亲。
我想起了她的脖颈缠绕上白绫的模样。
“妈、妈。”
我喊她。
“妈、妈。”
我又喊着,
“妈妈、妈妈!”
“啊泽,别喊妈妈了。”
我的眼睛好像起了雾。我没有听她的话,只是喊着,“妈妈!妈妈!”
可是她已经断气了。
在我面前真真正正地断气了。
后来不知谁告诉我,如果父母死了的话,作为儿子/女儿,应该在父母耳边大喊他们,将他们的魂给喊回来。
所以,母亲当时不让我喊,是并不想回来了吧。
就算是她爱的儿子我也喊不回来了吧,因为她最爱的男人已经死了。
我最终还是忘了,我也知道自己不该想起这陈旧的往事。
但是,看着眼前一双漂亮桃花眼的女孩,我还是忍不住想起我的母亲。
这双眼睛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但是好像又有什么不同,母亲的眼里有的似乎总是温柔慈祥与关爱。
可是……
她眼里有光她眼里有火。
她点燃我的爱欲,她激发我的情感。
她是我的至死不休,她是我的画地为牢。
好在,我为我心里的庆幸感到可耻。
她围着我,她绕着我。
她和我说话,做我的尾巴。
她维护我,她爱恋我,就像我是她的唯一——可是明明她是我的only。
她在我耳边碎碎念念,她对我的感情激昂。
我不敢打断她丝毫,我怕我做的是一场“镜花水月”。
但是我爱她。
我知道我爱她。
我爱她。
我能听见她的声音就好了。
我祈求上主,让我多听听她说话。
那张小嘴就这么一直不知疲倦地说下去吧。
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完了,也许也疯了。